不知是今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還是因爲他們根本看不見她們,總之就是視若無睹的樣子。
若水狐疑的看着衡英,“你是不是使了什麼法術?”
衡英從未想過法術的事情,她來達馬蒂之後,也沒施展過任何法術,畢竟那需要消耗很大的精神力。
“沒有,不過,我可以試試。”
衡英心念一動,二人腳下就開始有氣流飛速旋轉,很快,二人便被這股風託了起來。
這一下,看她們的人便多了起來。
二人直奔花園頂部的時候,在空中似乎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那些黑色的管徑掩藏在花園中比較高達的藤蔓下面,但敦實的身子,正是火炮無疑。
“果然,他們將火炮藏在花園裏。”
衡英也顧不得欣賞空中花園的美麗,只看到那些火炮就覺得自己猜的沒有錯,果然是禍起蕭牆。
從來能真正打敗一個王朝的,都是內部的力量。
花園裏已經是一片打鬥過的痕跡,怪不得那些人看見她們也沒有人驚訝,因爲這裏的場面實在是太亂了。
誰還有心思去管有什麼外人來啊,到處都是一片狼藉,有丟掉的盔甲,有扔掉的棄劍。
還有橫七豎八的屍體,正在被清理。
顯然,他們已經來晚了,這裏已經發生過了爭鬥,也已經被解決的乾淨徹底。
若水嘆息一聲,“我們來晚了。”
衡英卻說,“也不晚,我們還是可以看到那些大炮,可以斷定這一次的叛亂是從內而外的,想必現在外面的也被收拾乾淨了。
雲明接下來的日子不好過啊,我們在這裏唯一的依靠就是他,現在也必須幫助他纔是。”
若水點點頭,“我之前只拿他當嚮導,沒想到他的身份竟是這樣的。”
兩個人御風而下,這一次更加的順暢,那些人再看見她們的時候也沒有露出驚奇的神色了。大約在達馬蒂,御風飛行也不是太意外的事情,何況今夜有了這樣的戰事,大家自顧不暇,對這些小把戲也是在是難有心情去看了。
等他們剛剛離開空中花園,就看見鳳雲明他們也正在趕過來,大家碰面之後,都很是意外。
分別之前,他們約定,等忙完手頭的就去幫助對方。
可是顯然,他們都沒有做任何事。
空中花園的戰鬥已經結束,地安宮的大火也已經熄滅。
他們只是趕得及看見一堆散場的景象,鳳雲明他們甚至還沒去地安宮,就被鳳娘娘攔住了。
這一夜,他們格外的挫敗,當然也不用出宮去了,幾個人各懷心事回到碧梧院中。
雖然一切照舊,可是看着那月已經不是最初的樣子。
衡英望了一眼,就說,“今夜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我們要保護好雲明,他現在處身在漩渦之中,我們必須要施以援手。”
白恆不以爲然道:“雲明的麻煩都是因爲我們在這裏,如果我們出發去尋綠寶石了,那不就沒事了。”
曼殊一愣,“什麼,綠寶石還能發出邀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快來說說。”
鳳雲明不疾不徐,大家先坐下休息吧,都累了半夜,我先去找人來,給我們弄點喫的,我們邊喫邊說。
說着,鳳雲明就大踏步出去了。
若水有點擔心,“衡英,你不是說雲明現在很危險嗎?怎麼他要出去,你也不攔着。”
衡英望着鳳雲明的背影,“倒也不會明着來的,放心,不過是那些爭儲的齷齪事罷了。”
若水這才點點頭,想着這一夜的遭遇,自己都覺得累。
還好,自己早早就離開了昊京。
“衡英,也不知這幾年,你都是怎麼度過的,昊京想必還是老樣子,勾心鬥角的朝堂真的是讓人生厭。”
若水一點也不喜歡那種生活,可是所謂的天命卻要讓她去做什麼女王,她寧願四處去打仗,去探險,去開脫新的地方,也不遠固守在一處。
這所謂的天命,到底是個什麼勞什子,若水已經不止一次的在心中咒罵了。
可是,不斷的有人來到她的身邊,對她說,你就是命定的女王,你將給婆羅洲帶來新的希望。
原本她還嗤之以鼻,就當她跟白恆一起出海的時候,也不過是想着能把神獸請回去治了水患,她也就別無所求了。
可是,如今連衡英也放棄了昊京,來到達馬蒂。
這一切都昭示着,她是所謂的天命所歸。
見鬼的天命,見鬼的女王,見鬼的寶石,能不能讓她擺脫這些做一個普通的女子,享有普通的愛情生活呢?
衡英拍拍手掌,像是要擺脫某種黏附在上面的東西一樣。
“還能怎麼度過,不過是沒日沒夜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不過,如今放下他一個人在那裏,還真是有點不忍心。”
見說到姬繁生,若水就開始無來由的緊張起來。
自從遇見衡英,曼殊倒不覺得尷尬,但也從未提起宣德帝,畢竟那是他們共同的丈夫。
見衡英如今提起來,曼殊也覺得頗有些難堪,而且自己是一開始就拋下他跑了的。
衡英接着說道,“我其實比你們更理解他,他原本也是想做一個好皇帝的,可是時機不對,可惜了。如今他身邊又有了摩蘭教的人,以後,怕更要身不由己了。”
曼殊從未對宣德帝有過什麼感情,至於他現在身邊又有了什麼人,前途如何,她是一點也不關心的,更不覺得對她有什麼影響。
可是若水不一樣,她因爲從未得到過,便對姬繁生還充滿了各種遐思,這種遐思也許是對年少時那段感情的留戀,也許是對未來的期許,但她始終覺得他們兩個人的故事還沒結束,終有一日,他們還會再度牽手。
因而衡英說起宣德帝的時候,若水心中的嫉妒,就開始如同春日江河上的冰面,開始慢慢碎裂,開始將冰凍的心湖掘開了一個口子。
她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她不能像對曼殊那樣,迅速的去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