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聞遠並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走到那裏。
相愛的兩個人,身上大概是有相互吸引的磁場,就是吸引着他向她靠近,他不由自主,情不自禁。
他穿着鐵灰色的大衣站在一棵落光了葉子的榕樹下,面容憔悴,看着初蔚的背影。
即便是背對着他,初蔚似乎也能察覺出有人在看他,突然一個回身,賀聞遠來不及撇開視線,眼神就這麼迎了上去。
初蔚微微偏頭,看着他,有些不解,小聲對溫果道:“我們賀總……爲什麼這麼看着我?”
溫果也回頭看去,就看到賀聞遠溫柔眷戀的眼神,心中唏噓,小聲道:“可能……不是在看你吧。”
初蔚轉頭看她:“不會是在看你吧?你都已經嫁給我哥了,他不會不知道你是有夫之婦吧。”
溫果簡直哭笑不得,那麼相愛的兩個人,初蔚真的能做到說忘就忘嗎?
“不……不知道啊。”
再擡眼,賀聞遠已經轉身走了,他害怕自己再看下去就走不了了。
初蔚眯眼看着男人的背影,握緊了拳頭,看賀總這腳步好像有些倉皇,顯然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溫果扶她:“蔚蔚,起風了,咱們回病房吧。”
初蔚雙手插在棉衣口袋裏,跟溫果一起進了住院部小樓。
迎面碰上過來看她的宋清歌。
“沈業琛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了嗎?”
回到病房,初蔚躺在牀上,百無聊賴:“我覺得住院好無聊。”
“你爸媽不是一直過來陪你的嗎?特別是你媽,白天幾乎都會在這裏。”
初蔚聳肩:“就因爲她一直在,翻來覆去就是那些讓我小心的話,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話說完,她媽就拎着保溫杯過來了,燉的是山蔘湯。
初蔚摸着心口:“媽,心臟受傷,天天喝補湯,能行嗎?”
“我問過業琛了,說可以的,快起來喝一點。”
初蔚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才住院一個多星期,我這肚子可就肥了一圈了,又不能運動,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哪裏就肥了?都瘦脫相了,還肥,快起來喝湯。”
沒有辦法,初蔚只能把一大碗山蔘湯喝下去。
傍晚的時候,初蔚又看到了賀聞遠,賀聞遠站在病房外面,似乎看了一眼裏面。
初蔚看着剝橘子的溫果,輕咳一聲道:“我得去上個廁所。”
“我陪你。”
“哎呀不用不用。”
說完就出去了,賀聞遠的背影顯得有些匆忙。
初蔚加快步子,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追得上,她知道賀聞遠的辦公室在哪裏,裹緊了身上的小棉襖,穿過天橋去了賀聞遠的辦公室。
她伸手敲門,裏面靜悄悄的,初蔚心想,還跟她在這兒裝傻。
猛一擰門把手,裏面也沒上鎖,就這麼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