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才女成長策略 >137 逼入塵世
    金環走的時候,其實王怡真在家裏,只是金環走的悄無聲息,又沒有帶行李,王怡真根本是親眼看着她出門,都不知道她是要離家出走,還只當她是去鄉里找朋友玩呢。

    鄉里有人看見了一個妓姑子打扮的女子帶她走,因爲妓姑子身上那道袍或僧服是特意改的,同正常的尼道不同,束身又顯條,有點類似制服誘惑,很好認。便馬上來通知了王怡真,王怡真帶着人追了出去,卻沒有想到金環是真的要跟那人走,王怡真覺得跟個人犯子沒什麼好說的,便打算綁了那人送官,沒有想到金環爲了護着那人,竟然也學那死掉的女孩,叫嚷了起來。

    金環可不是第二撥的孩子,她是第一撥的,是王怡真帶着長大,放在心上的自家的娃。

    比起那個女孩子,金環知道的可更多。

    庵裏的來源除了自已種點地,喫飯穿衣幾乎全靠乞討,惠心同老尼們又集體強迫症,她們手裏的錢全都用來給觀音塑金身了。王怡真這些年管着庵裏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那得有多缺錢?就算庵裏喫飯基本靠討,可是還有衣服器具呢,總得要用錢來買吧?所以王怡真手裏有些錢,還真不是正道來的。

    金環就大聲質問王怡真:“之前好幾個姐姐長到了15歲便沒有了人影,你只說她們嫁了,你說清楚她們嫁到了哪裏,你敢不敢帶着鄉親們去看看她們在哪?”

    “……”

    王怡真……不敢。

    其實之前死掉的女孩子說的也有對的,有幾個“非親生”的女孩子到了15歲,王怡真便將她們都嫁了出去,嫁的對象就是那女孩子口中“未知身份不明來歷”的男人,女孩子也就是因爲這樣,纔不肯任王怡真安排,而要回家嫁人的。但王怡真發誓她真的沒有販賣人口,更沒有收過對方一點彩禮,她是將那幾個年齡到了的女孩子送了過去沒有錯,一開始只說幫着那邊縫縫補補,那些女孩子看中了誰,想嫁誰,那邊是各憑本事、自由戀愛的,她甚至可以指天發毒誓,幾個女孩子都過得不錯,然而她確實不敢帶人去那邊看一眼。

    金環又問道:“你那些錢也不是正道來的,那你能賺黑錢,憑什麼我不能賺自己的皮肉錢?我不想再跟着你過日日打掃唸經的苦日子了,我就是想去過那種穿金戴銀的好日子。”這一句竟然問的王怡真啞口無言,總不能當着鄉衆的面,說我那是坑蒙拐騙黑喫黑得來的吧?做妓不過是被罵,黑喫黑可是要被抓的。

    而王怡真更無法反駁她沒有讓金環過苦日子。別說是穿金戴銀了,她的妹妹們甚至連共用的一件首飾都沒有,王怡真自己一個體育生不喜歡打扮,對這些能換錢的首飾也都是“賣”就一個字。於是妹妹們也全素面朝天,每個月連肉食都要經過她精心分配,金環做爲她的“親妹妹”之一,也不過是比那些“養妹妹”能每十天多喫一口肉罷了。

    金環說的都是事實。她能說什麼呢?說有情飲水飽?一家人最重要是在一起?庵堂雖破能避風雨,一路有你苦也甜?

    王怡真以前是真的那樣想,可是卻也知道不可能人人都同她一樣那麼想。好在金環大約還記得王怡真的養育之情,沒直接說王怡真是同山賊水匪有勾結,可是被她這麼一喊,王怡真一個倒賣人口的名聲跑不了了。

    黑錢同皮肉錢,還是有區別的,這樣一來,鄉民們便知道了,王怡真確實不是做那個行當的,可是販賣人口、強娶強嫁,也好不到哪裏去,總之,圓覺寺也並不乾淨就是了。

    眼見着金環爲了能走,越說越多,越說越難聽,王怡真也是真的心恢意冷了,便揮手叫她走吧。金環走的時候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好像剛剛被親手養大的妹妹扎心的是她似的,但最後她跪下給王怡真磕了三個頭,還是走了。

    那之後先不說王怡真花了多久才振作起來,光是圓覺寺,在鄉中的立場也很爲難。

    鄉民們不是不知道,有好些姑子做這種生意,可是圓覺寺一向表現的太清貴,像高嶺之花遺世而獨立,令人人都信這庵中乾淨的就像觀音手裏的玉淨瓶一樣,突然之間被人指認做人口販賣,還養出了自願做妓的女孩子,一時間圓覺寺在鄉中就變成了人人喊打的腌臢之地。

    王怡真是覺得,就算自己做過些旁門左道之事,但其污名也不至於比妓姑子更差吧,可是對鄉民來講,人家說做妓姑就做妓姑,至少是說道做道,你們圓覺寺就算沒有做妓,但將自己說的如此高尚,其實還是不乾淨,已經是即當即立了。

    圓覺寺在鄉里再呆不下去了。

    王怡真沒有辦法,於是開始考慮圓覺寺遷寺的事情,惠心恰巧在此時病重。

    之前這位養母,是極不喜歡王怡真出門的,要她說,王怡真最好連嫁人都不要,就只安安心心的呆在庵裏唸經,如果能直接出家更好了。王怡真覺得惠心這位養母,大約心裏只愛觀音像,這些年一邊給像貼金一邊唸經,其實的人事她全然不管。說起來王怡真對這位養母說來也沒有太深的感情,畢竟也沒有什麼把屎把尿喂她大的記憶,可是尊敬還是有的,王怡真不會忘記,她其實才是這庵中的第一個家中不養的孤兒,就算是討飯過活吧,圓覺寺總算給了她一個落腳之處不是?

    所以對於惠心,王怡真雖然沒有太多的感情,但只要是她吩咐的事,王怡真還是願意做的,當然,以惠心的爲人,這些年也沒有吩咐她做什麼事。

    然而這次病重,惠心卻真的有件事吩咐她。

    “觀音身上的金身,我許了願十年一重塑,你要記得。”惠心含着淚吩咐道。

    果然觀音纔是真愛,王怡真不信圓覺寺如今的情況,惠心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她其實本來就想着,要將觀音的金身刮下來賣錢呢,沒想到惠心留下這種話,豈不是說她不但沒法刮金,還得每十年重貼一次金身?

    王怡真沒有答應。

    惠心大約也知道王怡真的性子,若是說出口的承諾,便一定會做,於是反覆逼她。爲了這個事,本來看着都快死了的惠心,竟然還喘回來好幾口氣,迴光返照了。王怡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信仰這種事,真牛。可她不能爲了死人,不顧活人吧?

    最後眼看着王怡真不鬆口,惠心纔將肖婉兒尚有遺物在世的事情說了。王怡真那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遺產可以繼承,自然也就滿口應諾,若能拿回遺產,一定十年一塑金身。

    惠心最後的眼神,複雜的王怡真都看不懂,但想來如果有選擇,惠心是絕不會願意王怡真回京中的吧。

    那之後王怡真將庵裏大小人事託給了師傅,自己帶上幾個弟妹,跟着京中來接她的車一起到了濟寧伯府。

    當初說好的拿到了錢立馬就溜,卻如今拖到了一個月之久,也不知道鄉里的衆人,都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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