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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奕城那裏眼紅紅的，像是忍着不哭，王怡真都不知道該先安慰誰了。幸好三個人本來爲了要說話，坐的也不遠，她這個手揉揉李奕城的狗頭，又呈大字型另一手去夠李蘭蘭的背，輕撫了兩下，李蘭蘭已經緩緩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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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話，不可盡信。”李蘭蘭紅着眼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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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我就覺得他不可信。”王怡真也忙應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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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也不能全不信，只一點……宮裏……若人真的在宮裏，我們未必沒有辦法去查。”李蘭蘭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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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怡真愣了一下，她只當李蘭蘭是打算先不考慮糟心的事了，卻沒有想到，這姑娘連該怎麼查，都已經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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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裏不好查，但不代表不能查，她們手上有一個利器，就是呂才人——或者說，是呂才人可以聯繫上的梅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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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妃是李皇后身邊真正的老人，在太子妃接管後，卻幾乎已經不再出現了，李蘭蘭打算從她那裏開始查，說明她心裏已經信了，小五該是李皇后的人，那麼，她又是怎麼想自己現在的處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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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蘭蘭看王怡真愣着，慘笑道：“我……我就是這個月身上還沒來，如今到底是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總歸我並沒有什麼感覺，等到明天，我同你一起入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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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到了太子府，也不過一個月，身上沒來，也有可能是遲個幾天，甚至還有可能是壓力過大，如今在太子府中一舉一動都受人注目，難不成還能爲了這樣的事，大張旗鼓請大夫來看不來，到時候沒有就算了，真有了，只怕太子妃盯着，孩子都保不住。要知道太子上面，可是沒有親孃了，一般來說，婆婆這種存在雖然普通不太受兒媳婦歡迎，可是對於小妾們來說，也算是某種程度的保護傘了，一旦懷疑，就相當於多一道保命的金牌，但很可惜，李蘭蘭連這待遇都享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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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太子上只有三位千金，還公子，但李蘭蘭卻並不覺得太子能護住自己，真要出了事，總不能進宮找啓聖帝吧，所以懷孕只是猜的，卻依然要繼續猜下去，可是行動上卻不能有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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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裏李蘭蘭是沒有機會打着兒媳婦的名義去朝陽宮祭掃的，可是有王怡真給她留的美容護膚的方子，她倒也偶爾可以進宮，找當年李皇后一系，又沒有生子的宮妃們聊聊天，宮裏面知道李家二房不合，也明白她有意拉攏人，都曉得她是有個機會就進宮的人，因此王怡真既然是明天要進宮，以前與她行影不離的李蘭蘭要是不再，倒讓外人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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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也行。”王怡真說道：“明天你同我一起去見聖上，實在逼不得已，做點戲讓他給你宣個太醫就是了，還有呂才人那邊，字條裏該怎麼寫也得你拿主意，宮裏面的事，一時半會兒也查不清楚，就交給了你來聯繫，我同阿城，主要查宮外。”
“宮外還有什麼需要查的？”李蘭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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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頭上的線索，能斷的幾乎都斷了個乾淨，小五的新線索，也就是“人在宮中”，王怡真不往宮裏跑，去到宮外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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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一樣有線索，而且只怕比宮中的還容易找到。”王怡真說道。“山望山不是說了嗎？每年都是他回京，祭拜大嫂，是在那處偶然看到了小五，既然山望山能在那裏查到小五的線索，那我們去查他大嫂的墳，說不定也能找到小五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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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望山自然是認識小五，可是他一個山賊，連在京城公然露面都有困難，卻可以查到小五的線索，說明小五還是留有什麼，很容易讓人追到的，王怡真打算，從那處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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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蘭蘭點點頭，卻是李奕城突然插嘴道：“可是我們不知道山望山家在何處，如何找他的家人同兄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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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怡真揉着她的狗頭，解釋：“山望山說的不是他血親的兄嫂，我想着，該是杜繼那個死去的戀人，杜繼爲着她，終身未娶，每年都派人回京祭掃，他沒有說是誰，但師傅就是在祭掃處見着了那人，追查出了天雷山的信息，可見得祭掃之人，是當年行健與師傅相識的舊人，如今看來，就是山望山了，到時候，就算是查不出小五來，也至少能查出山望山的親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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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山中行健的舊人雖然多，但傅衛東當初並未進過武館，還能見着便認得，一定是當初同杜繼走的最近的幾個人，山望山就是其中之一，他年年都替杜繼來祭掃，說明他京中還有旁的親人要探望，說不定，小五的消息，他曾告訴過自己的家人，從這條線走，經在宮中查人要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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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奕城連連點頭，便問道：“那麼那女子姓名爲何，墓在何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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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怡真眼皮子跳了起來……真是我CAO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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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傅衛東說他童年故事的時候，王怡真是給個面子才聽的，裏面也沒說杜繼喜歡的姑娘葬在哪裏啊……甚至都沒說他喜歡哪家的姑娘，如今杜繼不在、傅衛東不在，青雲武館的兄弟一個不在，她連個打聽的地方都沒有，這真是……她該到哪裏去找那姑娘的墓啊……但這話要讓她當着姐弟兩個的面，她實在說不出口，以後還怎麼維護她的光輝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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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怡真咬關牙笑道：“既然是每年都要回祭掃，會在掃墓時偶爾看到，那一般來說就是兩個人都共同在一個時間去一處掃了墓，不是清明就是中元，可見得……小五兄長墓也在那附近，我們就從吳平安那裏打聽好了。順便把吳平安也再吊起來，說不定多吊個幾天，小五也還會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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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奕城點頭：“阿真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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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怡真心裏抹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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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平安那裏要打聽不到，她就去給杜繼寫信好了，真是八卦到了用時方恨少，以前她對別人家的事情太不上心，以後可得改改這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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