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又就明天的行商量程了好一會兒。天色便晚了,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p>

    王怡真纔想起來順口問問李蘭蘭這兩天的近況。李蘭蘭這邊倒沒有受到太子妃什麼打壓,畢竟太子府的侍妾太多,她雖然身份高,但並不是最出頭的一個。反倒是青雲武館派了來當護院的兄弟們,這段時間有點惹事。

    </p>

    因着王怡真同傅衛東都不在了京中,派了來的又都是年輕人,雖然當初選的都是還算穩得住性子的人,但到底是出身底層,李蘭蘭自掏腰包發下了這個月的工錢,這些年輕人又是初見京中的繁華,因此竟然小鬧過幾次事,一次是在院口值勤時聚衆賭錢,引了太子府的護院喝斥、還有一次是酒後值崗,差點衝撞了前來看望李蘭蘭的太子,最要命的一次是幾個年輕的一起去見識京中繁華,竟然學人家捧花娘起了衝突,重傷了一個,至今都還在青雲武館中休息呢。

    </p>

    因着這些人面上都是王怡真的人,所以李蘭蘭算不得他們的主子,即不好喝罵也不好扣薪,反而還得出錢貼補那傷員,也算是受累了,因此王怡真一問,太子府這邊沒毛線點事,李蘭蘭倒趁機將這護院的事提了提,她這意思,若真無人可換,還需要王怡真再做教育。

    </p>

    王怡真覺得自己一張老臉都給丟盡了,自然是滿口的答應。

    </p>

    兩個人出來了太子府,便一起去了青雲武館,守門的還是吳平安,青雲武館的人,傅衛東是全部帶了走的,但是除了吳平安之外,不在李蘭蘭那裏的值守的兄弟們也都還住在武館。

    </p>

    這邊王怡真使一個眼色,李奕城便將吳平安綁吧綁吧,又吊到了門口,另一邊,王怡真則將護院的兄弟們聚了起來。

    </p>

    先是問這青雲武館的情況,自從他們走後,不當值的兄弟也分了專人看着吳平安,甚至晚上睡覺,出入廁所都有人盯着他,結果這廝也當真是老實,就這麼夾緊尾巴在武館守門,平日裏的任務,不是兄弟要出門他給開,就是兄弟要進門他給關,生活中更是替兄弟們端茶遞水洗衣做飯,後勤一把抓,乖的跟只兔子似的。青雲的這些兄弟們,本來也不是仗勢欺人的人,因此王怡真這剛回來就吊他,倒有好些兄弟還替他說情,王怡真覺得,這怎麼玩下去,還不等吳平安引了小五來,她的人都快要倒戈了。

    </p>

    因此王怡真好好的將兄弟們教育了一通,在例行的“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溫暖,對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樣的火熱,對待個人主義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演講進行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眼見着兄弟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求放過”的表情,王怡真突然問道:“現在告訴我,是哪個人聚衆賭博喝酒鬧事捧花娘的?”一般來說,被指出來的人,會再受到王怡真單獨進行的愛的教育,一個小時起上不封頂。

    </p>

    兄弟們的神情都驚恐極了,於是非常有志一同的指向了中院,異口同聲道:“是承全。”

    </p>

    王怡真愣了下,兄弟們之中,名字奇葩的也不少,狗蛋黑熊的這都不算啥,反倒是承全的名字,有點墨水,叫人印象深些,這孩子今年18歲,在傅衛東這一夥裏,年齡算是個小的,資歷也淺,他父親以前是個教書先生,承全也跟着學過幾個字,讀過幾本書。他父親生前曾將銀錢借給過親戚當生意本錢,可是後來那人家掙了錢並沒有還,最初承全的父親不好意思去催,後來他父親病重需要藥錢,承全不得不去討還的時候,卻被那家人打了出來,承全爲着父親的病,賣了房子和一切能賣的東西,最後家沒有了,父親卻也未治好。

    </p>

    承全賣身葬父的時候被傅衛東碰到,傅衛東帶人去搶了那家親戚的銀錢,承全將父親葬了,餘下的錢卻分給了鄰里中有重病的人們,自己跟了傅衛東上山,說要報恩。總言之,是個非常良善的孩子,不但人長得精神,還少年穩重,因是讀過書的,有點知書達禮那意思。當初給李蘭蘭挑人的時候,王怡真是第一個將承全定了下來的,這娃比起普通兄弟來,都還要來得規矩,怎麼會如今進了太子府,賭博喝酒樣樣通了哪?還跟人捧妓子,打架到傷重不起的地步,太子府有這麼腐蝕人心嗎?

    </p>

    但既然所有的人都指着他,那估計也就是他了吧?

    </p>

    王怡真只能往中院去,繼續她“愛的教育”。

    </p>

    青雲武館的建式前廳聚義、後院演武、中院休息,說起來同陶家那宅子還有幾分的類似,王怡真打聽了承全的房間,推門進屋的時候,承全正在往懷裏藏什麼東西。

    </p>

    “三姑娘……你……你怎麼也不敲門?”小夥子滿臉的通紅。

    </p>

    王怡真“……”。不敲門是因爲聽說承全傷的重,她又不曉得他是不是睡着的,現在看着,人倒挺健康的,那怎麼就“臥牀不起”了啊?

    </p>

    “三姑娘,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承全大約也是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一見着王怡真,先是自己就羞愧的低了頭,一雙眼看天看地不敢看王怡真,但那手卻捂在之前藏東西的胸口上,一點不移。

    </p>

    “……”王怡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要是不想被發現,現在該說點什麼轉移話題啊,你這麼一直拿手按着,她都沒法裝不知道。

    </p>

    “承全,我聽兄弟們說,這段時間你很了不起啊,帶着人打架、約賭還捧妓子?你是不是覺得如今做了太子府的侍衛,出人頭地,牛氣的不行啊?還有,你剛剛藏了什麼?拿出來我看?”王怡真沉着臉盯着承全。她進來時,對方藏了個什麼在懷裏,還用手扶着胸口,一張白麪紅到耳朵根了,看着還是當初那個有些靦腆的少年人,怎麼就開始五毒俱全了啊?

    </p>

    承全一看王怡真這是發了火。急的臉上又紅又白的,想說沒藏什麼,但又不想說謊,最後咬了咬牙,一把就將懷中的東西掏了出來。

    </p>

    是個香包。而且是小姑娘用的那種粉嫩粉嫩的香包。

    </p>

    “三姑娘……你罵我可以,不要說小荷的壞話。”

    </p>

    “……”

    </p>

    王怡真將自己剛纔統共說過的兩句話又從腦海中調出來查了一遍。她說誰的壞話啦?小荷又是誰?

    </p>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