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衛腦子裏不斷迴響着一句話——

    “我從未做過那些事兒,對你,對顧斯雅,我問心無愧。”

    是秦聽雪離開之前一字一句說的。

    顧長衛知道她說的是哪些事兒。譬如,顧斯雅落水;譬如,他喫壞東西肚子疼的要命,郎中診斷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譬如,府裏下人說的一些關於阿婉不好的話。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他當時是什麼反應來着?對,憤怒,然後不分青紅皁白的指責。

    顧長衛還記得,最開始的時候,秦聽雪都會紅着眼圈去辯解,後來,她就變得很冷漠了。

    所以,是誰在說謊?

    斯雅嗎?

    顧長衛搖搖頭,斯雅那會兒多小,他知道什麼?

    顧長衛喚了心腹來,交代了幾句。

    當年伺候阿婉的人,有一部分現在還在府上當差,一部分在國公府的莊子上養老。

    有些事兒想要弄清楚,輕而易舉。

    那個時候,顧長衛沒有弄清楚的想法。可這會兒想着秦聽雪離開時候的如釋重負,他心裏就有個念頭在叫喊——她定是在開脫,那些事兒,她肯定做過。

    只有做過,顧長衛纔會覺得他這些年對她對顧斯年沒錯。

    他怎麼會錯呢?他雖然不喜歡她,可他也把國公夫人的位置給了她,誥命夫人,這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的。

    顧長衛也憤怒,他對她不好嗎?她居然和離!

    ——

    顧斯年跟齊蓁蓁總算是鬆了口氣,“離開這裏,娘也能過的輕鬆點兒。”齊蓁蓁語氣有幾分輕鬆,“回頭咱們搬出去了,接了娘跟咱們一塊兒過。”

    “好,聽你的。”顧斯年道。

    不過他有預感,他娘大概率不會跟他們一起住。當然,也不會住在外祖家裏。

    “世子之位……”齊蓁蓁欲言又止。

    “宮裏很快就會下旨。”顧斯年道。

    崇文帝雖然在國公府住着,可也不能跟宮裏斷了聯繫。

    “你說他們會不會懸崖勒馬?”齊蓁蓁問,緊接着又自言自語道,“肯定會的,一定會的!”

    顧斯年笑着颳了刮齊蓁蓁的鼻子,“先前你不還跟我說,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嗎?”

    “我不想你難過。”半晌,齊蓁蓁才道。

    就算已經心涼了,可到底是生父。

    顧斯年抱了抱齊蓁蓁,“你放心。”

    ——

    宮裏頭,陸琳琅懶洋洋的靠在貴妃榻上,“陛下那邊兒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今兒個去的是賢妃宮裏。”宮女回答,“賢妃那邊兒提前準備好了。”

    至於準備的什麼,自然是讓人生龍活虎的。

    呵,陪着那個賤人歸家省親,安排了一個冒牌貨陪着她。這是把她的尊嚴她的臉面,還有陸家的臉面都放在地上踩。本來,她心裏還有愧疚跟不捨,現在,她半點兒都沒了。

    他既然願意在外頭待着,以後就別回來了吧。

    她會好好安排,安排這個假皇帝寵愛他那些女人的。

    “吉祥那個老貨,給我繼續拷打。”陸琳琅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小心着點兒,別弄死了。”

    玉璽崇文帝沒帶走,放在哪兒,只有吉祥知道,那老貨嘴巴嚴的很,嚴刑拷打,愣是沒有吐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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