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對深夜行軍的最最真實的寫照了,有很多的偵察兵或者是野戰部隊,白天裏面行軍,多遠都不算出奇,就怕這樣的夜路,還不能打手電照明,只能是在夜視儀油綠綠的視野中摸着往前面走,這幾十公里,走的相當的緩慢。
張問天還是自己拄着拐,在隊伍前面走着,我在夜視儀中看到了他痛苦的扭曲的臉,心中不由的一陣翻騰。
這是爲了什麼?張問天這樣的折騰,又是爲了什麼。
想來想去,也沒有合理的解釋,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一定不會這麼玩命的,守着一方勢力範圍,喫得飽喫得好,就已經不錯了,幹什麼還要這樣?簡直是折磨自己。
一直到後來,我獨自撫養秦思凌長大,被各方勢力追的苟延殘喘的時候,我才明白,內心之中的折磨要比肉體上的苦楚更加的讓人無奈。
這塊地區,是我國西南國境線以外一塊著名的無人區,克什米爾,1941年的時候,這裏的居民基本上被當局強制撤離了,印巴在這裏爭奪了幾十年,依舊是沒有什麼結果,談判桌上堅持不下,那就打吧。
結果這些年,大沖突幾乎是沒有了,但是小範圍的衝突還是會不時的爆發,在控制線兩端,鳴槍示警已經快要常態化了。
我想,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張問天才選擇了這樣的一條路線吧。不得不佩服他的魄力。
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到了最後,我覺得雙腿都不是我的了,我忽然很想感謝一下楚胖子,說句真心的,若不是楚胖子當初虐待一般的訓練,我可能會被人用擔架擡着。
這支隊伍之中,果然是沒有孬種,就連看上去瘦弱的紫夢瑤,也都努力堅持着。
一直走到了凌晨,我們終於看見了位於喬戈裏峯山腳下的營地。
我再一次感嘆這支部隊的執行力,竟然所有的安排紋絲不差。
進了營地之後,大家都拆解了身上的裝備,圍着燃爐取暖,這裏海拔平均六千四百多米,沒有高原反應也是萬幸了。粗粗的算下來,這一天一夜的急行軍,竟然走了一百三十多公里!
張問天將大家聚攏了起來,又示意黑桃k打開了一個密碼箱子,裏面竟然都是五百克一塊的美聯儲儲存黃金!然後一枚一枚的拋給了這些大兵,笑道:“這是今天的急行軍補助。休整一晚,明天我們要翻越喬戈裏峯。”
“什麼?”
我心裏忽然恍然大悟,原來驅車北上,沿着邊境線兜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還不惜拋棄了三十多輛路虎車,這麼大的手筆,就是爲了回馬一槍,讓他們以爲,會在伊犁河谷入境,現在竟然翻越世界第二高峯喬戈裏峯。這也是太出人預料了。
說道喬戈裏峯,雖然是世界第二高峯,但是其攀登的難度,要比珠穆朗瑪峯還難!且不說喬戈裏峯附近,海拔八千多米的山峯就超過了七八座,喀喇崑崙山山脈走到了這裏,似乎是忽然發了瘋一樣,於是閃轉騰挪,這裏的山峯突兀,海拔四千米以上,山脊如刀鋒,終年白雪覆蓋,颳起了風,更是白茫茫一片。
對於張問天的這個決定,所有的人都震驚了,因爲整個行軍的計劃,也就是到這個營地爲止,誰也沒有想到,要去挑戰喬戈裏峯。
老狼倒是很沉穩的人,只是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便去裝備裏面找着什麼。嘴裏還嘀嘀咕咕的說着斯拉夫話。
黑桃k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你在找什麼?”
“登山裝,雪鎬和登山靴。難道就穿着這迷彩服爬山麼?”
顯然黑桃k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便轉過頭去看張問天。
張問天卻是很有自信,道:“沒關係的,我們的嚮導很快就到了。抓緊時間休息。”說罷,也不再理睬衆人,只是自顧自的去了自己的帳篷。
我走近了黑桃k ,望着張問天的帳篷,問道:“我說,這傢伙一直都是這麼神祕嗎?黑桃k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知道什麼?”
黑桃k擺了擺手,道:“我能知道什麼?我要是事先知道翻越喬戈裏峯,無論如何也要給夢瑤選一套最好的登山服啊!”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眼鏡蛇傭兵團之中,似乎發生了一些爭執。
這裏面一部分人,都是忠心耿耿的跟着老狼的,但是也有一些新加入的,顯然是對即將進行的任務很是忌憚。便吵吵嚷嚷,裏面帶頭的是一個老黑,負氣一般的將裝備丟在地上,摘下了槍,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也就只能是聽出了個大概,意思好像是說,現在金子也到手了,也就沒有必要赤手空拳的跟喬戈裏峯玩命了。
老狼似乎也很猶豫,一方面,張問天是僱主,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也表現出了極大地忠誠,另一方面,他也知道這次的任務十分的兇險,這些兄弟們不想跟着趟雷,也是有情可原的。
這時候,張問天在帳篷之中走了出來,看着亂哄哄的營地,大聲的道:“你們跟着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我不爲難你們,現在想走的,每人再一塊金子,但是有個要求,必須是我們進山之後,你們纔可以離開。”
老狼算是鬆了一口氣,忙指揮調度着,最後有意向留下來的,算上張問天我們四個,只剩下了十三個人了。
看着準備離開的人一臉的輕鬆,我便是一陣的激動。緩緩的在地上站了起來,道:“我要退出!”
張問天原本看着遠處的山脈出身,卻冷不防我說話了,然後像是餓狼一般轉頭盯着我,道:“誰都可以走,紫夢瑤都可以走,唯獨你不成!”張問天的口氣不容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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