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開始就被丟進了整件事情之中,一直都不是局外人,你不能走!”張問天據理力爭。
我沒由來的一陣煩躁,快步上前幾步,幾乎是貼着張問天,惡狠狠的盯着他,道:“我是一個人,一個獨立的個體,不隸屬於任何一個人,誰也命令不了我!就憑…就憑你是沒有養過我一天的我爹?”我的胸脯上下起伏着,這裏也有海拔四千多米,可能是心情太激動,忽然感覺有一點缺氧。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張問天卻伸出了柺杖,用滿是泥土的柺杖尖頂着我的下巴,冷冷的說道:“你敢走一個試試!”
“我憑什麼不敢!告訴你,別說這裏是克什米爾,這裏即便就是總參的禁閉室,我也一樣能走。”
說罷,便在地上抄起了我的槍,連揹包都沒有帶,便轉身往山口走去。
忽然就聽見身後喀喇一聲,便是子彈上膛的聲音。我站住了腳步,微微的側轉了身子,道:“難道你要對我開槍嗎?那你就開槍!衝着後腦勺!”
和尋常父子之間鬥嘴不一樣的是,現場並沒有上前勸,好像是大家都知道張問天的脾氣,只是不出聲的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只有紫夢瑤想着上前勸架,但是被黑桃k暗暗的拉住了。
我冷笑了一聲,便邁步朝着前面走去。傳過來兩聲噗噗的悶響,是帶着*的馬格南的聲音,我的心裏沒有半點波動,只是聽着子彈帶着尖銳的破空之聲,擦着我的肩膀飛過去。
“你真的要走了麼?”張問天似乎也是氣急敗壞,大聲的說道。
我沒有回答他,繼續走着。
然後後面傳來一個嘲弄的聲音。
“你小隊裏面的人,似乎也跟着捲了進來,現在領隊的,應該叫做盛曉楠吧,哼哼,還是挺好的一個姑娘,這次卻跟我們作對了,下場應該是很悽慘的。”
聽到了這句話,我猛然的站住了腳步,渾身冰涼。
張問天肯定是不會怕我出去之後聯繫盛曉楠,叫她撤出的。原因有兩個,第一,我要是有了點風吹草動,等我的就是捉拿看押審問,因爲我已經涉嫌叛國了。第二,即便是聯繫到了盛曉楠,依着她的個性,也不會違背上級命令的。
剛剛缺氧的感覺,瞬間又吞沒了我,我有一種上前撕了張問天的感覺,轉身上前,一邊奔跑一邊拉動手槍的套管,黑洞洞的槍口便頂在了張問天的額頭,道:“他是無辜的,遵守上級命令,是我們的天職!”
我的動作,驚動了老狼,就聽見嘩啦嘩啦的聲音響成了一大片,所有的人幾乎都掏出了槍,對着我的後背。黑桃k忙站了起來,讓大家放下槍,可是老狼卻紋絲不動。
好像是我的動作再出格一點,他便率先開槍一般。
張問天卻是處變不驚的道:“爲了一個姑娘,你就這樣對你的爹嗎?”
“那好吧,咱們及做一個交易如何?你留下來,我可以保證,不會動你的女人一根寒毛,如何?”張問天彷彿是笑了,似乎我現在的表情很搞笑。
我心中飛快的衡量了一番,這時候老狼在後面小聲的說着什麼,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也似乎是在差異。
“頭兒今天是怎麼了?以前遇到了這樣的叛徒,早就動手清理了。”
我嘆了口氣,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即使這個人是我的父親。
於是我收好了槍,無可奈何的走到了自己的帳篷,倒頭便睡。
這一夜,我根本就沒有睡着,腦海之中總是閃過這樣的一個畫面,盛曉楠被子彈打成了篩子,在高高的雪山上墜落。
我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盛曉楠啊盛曉楠,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
就這樣,我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大家已經準備開拔了,那些準備離隊的人,幫着我們打典背囊,將他們手裏最趁手的槍都讓給了我們。
紫夢瑤此時,換上了一身衝鋒衣,拿着水壺走到了我的面前,道:“喝了吧,這是高濃度的葡萄糖,一會會好受一些。自此之後,便沒有這樣的好機會好好的休息了。”
我接過了水壺,大口大口的喝着,將空水壺交給了盛曉楠,便背起了裝備,和大家一起出發了。
我忽然發現,這裏多了一個人,穿着羊皮的袍子,看上去竟然像是巴基斯坦人,高鼻樑大鬍子,也足足有四十多歲了,看樣子和張問天是老相識了,彼此正在談論着什麼。
我們開始朝着遠處貧瘠的深山走去,我也才明白了,張問天之所以不用準備累贅繁瑣的登山設備的原因。
這個嚮導,還真的很有本事,並不用地圖,只是憑藉着印象,帶領着我們朝着一個山谷走去。
現在正是八九月份,印度洋的暖溼氣流已經不像是之前那般猖獗了,這裏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所以河谷的幾乎沒有什麼積水。我一邊魂不守舍的跟着走,一邊去聽這個嚮導說話。讓我感到十分驚奇的是,這個人竟然說的語言很雜,一會是阿拉伯味道機濃厚的英語,一會是印度語,最後竟然說起了十分標準的德語。
路上的過程,我已經實在不想說了。遠遠的可以看到三棱錐一般的喬戈裏峯掩映在雲朵之中,根據三點測距,我粗算了一下,這裏距離喬戈裏峯至少有八十多公里。再望了望周圍貧瘠的山坡和裸露的岩石,便覺得一陣的渺小。
但是事情總是會給你驚喜和驚嚇,我們轉過了一個山口,卻朝着北邊鑽了進去,一直往裏面走了將近半個小時,又轉而朝東,峽谷兩側已經是越來越窄了,卻遠遠的看見,一條兩米多寬的道路,出現在了山谷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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