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重德以一萬四千府兵大破八千隋軍,楊元麟狼狽逃離,僅餘百騎,此役俘虜兩千千。
大業十一年八月十日,義軍頭領楊公卿率領一萬人馬來到鄴城投靠,高駟重立齊軍之名傳遍四方。
大業十一年,八月十五日,齊軍大將赫韓世鄂領長水都,大將王伯仁率領武成都趕往相州,各有兩千五百人馬。
八月二十日,高駟率本部四千,大軍共計一萬七千人,號稱三萬,雲集於相州城下,至此相州徹底成了一個孤城。
高駟推崇正規化治軍,如今初見成效。
只見一夥一隊,一都一營,整整齊齊,各有門路,營寨內設壕溝、矮牆、木柵欄還彼此相連,秩序井然。
萬里碧空如洗,陽光燦爛。大營中軍,旌旗林立,鐵甲環繞,帳下文武濟濟一堂。
武將身披甲冑,文官着文士長袍,全都信心十足,就連新歸附的李鐵良和楊公卿也是滿面笑容,似乎對功成抱有比克之望。
諸人人各自交頭接耳閒聊,突然帳後衛士拉長了聲音:“徵北將軍到!”
高駟此時自稱的官職是大齊徵北將軍。
頓時,場面爲之一肅,文武衆臣紛紛起身行禮迎接。只見文官肅靜,武將甲衣叮噹作響,相映成趣。
高駟身穿大將金甲,頭戴銀冠,顯的深沉威嚴,寶劍懸腰,一身寬大披風,氣度斐然。
衆人哪敢對視?無不小心向着高駟行禮。
見衆臣將行完禮後,高駟這才笑的說着:“今日兵臨城下,相州指日可破。此次飲宴只敘情誼,不分上下!”
衆將衆臣紛紛稱諾,各自入席,大碗喝酒大口喫肉。 就在歡鬧中,突然之間,高駟詢問着:“諸位,現在相州城已被我軍圍住,有何法能夠迅速攻下來?”
韓世鄂毅不假思考,笑的說着:“何必攻城,楊元麟狼狽敗逃,僅餘百騎,相州城外援斷絕,就算髮動全城的民壯,也難以控制局面。”
“夫用兵之道,攻心爲上,攻城爲下。”
“楊元麟的官軍大旗,城中必有認得者,命其壯士巡展於牆下,四下宣揚,再告誡城內,言降者不殺,獻城有功。”
說到這裏,一絲笑容泛上嘴角,韓世鄂篤定敵說着:“然後,三日內,大軍攻城,必有人開門投降,相州必破也!”
其他人人一齊瞠目結舌。
談笑間,強敵灰飛煙滅!韓世鄂已漸有名將之姿。
高駟大笑,當即決斷道:“就照此法子辦。韓將軍,你來辦理。”
“諾!”韓世鄂躬身領命。
與此同時,相州城。
知府衙門,小吏焦信匆忙進了大門,三步並作兩步急速的跑着,闖過第二處走廊時,頭上戴的管帽,被一處伸出的枝葉掛掉了,都來不及重新撿起。
“府尊大人,楊招討的援軍發吃了大敗仗!”焦信快步趕到柳真面前,連忙稟告的說着。
“到底發生了何事?”柳真皺眉問着,焦信一向有着精明幹練度,這時怎麼如此慌張?
“府尊,七月二十三日,高重德以兩萬府兵大破河北招討行轅八千官軍,楊元麟狼狽逃回,僅餘百騎。八月十五日,高重德出兵,號稱三萬,又收納了官軍俘虜,已經大舉來襲。現在,現在我們相州城已經成了一座孤城。”
“什麼?”聽到這話,柳真再也保持不住鎮定面色,立馬站了起來。
“這等軍機大事,下官如何敢謊報?我已經派人調查,的確是如此!”焦信喘了兩口氣繼續說着:“看這情況,高重德圖謀魏郡的打算,只怕要成功了。”
“府尊,高賊還使人喊話,限我們三日內投降。若是不從,破城後就殺光城中官吏,請大人儘快做出決斷。”
柳真站起身來,在大堂內來回度步,思考對策。
降賊?的確讓他難以甘心。抵抗?外無援兵,這城外賊寇就如一團巨大的烏雲籠罩在城中各人心頭,只怕難以齊心守城。
大堂中一時默然。
就有一將說着:“府尊,我們被高賊圍困,抽不出多少兵來守城。就算各家出兵,也難以久守。高重德是天下聞名的將才,更是身負楊素真傳。既然已經出兵,號稱三萬,那至少也有一萬五,我們幾千弱兵,如何抵擋?”
另一員將領徐方怒而說着:“就因爲如此,我們纔不能讓高重德輕易得到相州。若給他得逞,就真的是有一郡之地了,再加上他復立高齊的名頭,河北多事矣!”
又轉身向柳真道:“府尊,我料泰興郡王楊義臣用兵有方,只要我們再堅持月餘,他必然回軍平叛。到時候,賊軍久攻不下,我們裏應外合,必可打破賊寇,或可一舉平定河北民亂。個人身死事小,但萬萬不可輕易讓高賊攻下相州,一打下,河北危矣,國家危矣!”
“用兵必須得當機立斷,還請府尊儘快拿主意。”
柳真緊鎖眉宇,思索片刻,說着:“徐方說的沒有錯,這時斷不能給賊寇得逞!傳我命令,立刻召集各家抽調兵馬和糧草,動員所有兵馬守城!”
郡守乃是流官,由朝堂派遣,到地方上任後,往往需要拉攏地方豪強,這已經是普遍的慣例,相州城也不例外。
“遵命!”在堂上的衆人,以徐方爲首立刻應諾,甲衣之聲連綿不絕。
柳真本是雷厲風行的人,當日,就動員步兵六千,丁壯一萬餘,從各家中抽調,編入軍伍。稍作演練,就開始守城大業。
是日,相州城中,臨時設立的大營內,人聲鼎沸,各地往來的兵士,處處可見。
城外,一個斥候拾到的密報打破了營中的平靜:“我有緊急軍情,要見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