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裏不停地呢喃着三個字‘不走了’。
戚言商身子一頓，背對着她站着，那張佈滿冷意的俊顏給人一種壓抑的森冷氣息。
目視前方几秒鐘之後，他緩緩說道：“孩子，到底是誰的？”
致命的問題，嚇得芳柔面色更加的蒼白，眼神閃爍的轉了轉，潔白貝齒幾乎能將脣瓣咬出血來。
“孩子是……是……”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忽然，腹部一陣犯疼，她輕呼了一聲，“嗯……疼……”
伸手捂着腹部，低着頭的那一剎，忽然發現腿間涌出了一股熱流，染紅了藍白條病號服。
“血……血……”
芳柔着實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了，前天就有出血的情況，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再一次出血。
聞聲，戚言商立馬轉過身來，俯視着地上趴着的女人，目光一下子注意到她腿間殷紅刺眼的血液。
他瞳眸驟縮，眼底閃過些許驚慌，立馬蹲下身將她抱了起來，“別怕~”
起身，擡腳踹開了門，走了出去，站在走廊上大聲喊道：“醫生，醫生？這邊有人出血了。”
他的反應驚到了芳柔，同時也讓守在門口的錦甜甜和薄夜跟了過去。
“戚言商，你特麼的混蛋，你到底對芳柔做什麼了？”
錦甜甜擋在戚言商的面前，質問道。
戚言商冷眼掃視了她一眼，“滾開！”
繞過她，走了過去，便看見醫生走了過來，“快，趕緊送她去手術室。”
依靠在戚言商的懷中，芳柔的耳朵貼在他的胸膛，因爲他大聲說話而使得胸腔的震顫清晰的傳到了她的耳中。
芳柔看着他，似乎發現了男人的緊張與在意，讓她情緒莫名的複雜了。
緊緊地攥住他的衣服，虛弱的呢喃道：“戚言商，救救我……救救孩子……我要孩子……”
雖然慕淺和錦甜甜一直勸她不要留下孩子，但是在芳柔的潛意識裏，一直都非常非常在乎自己腹中的孩子。
她從小是母親一個人撫養長大，在單親的家庭中，她最渴望的就是溫馨的家庭。
孤身一人去了洛杉磯，那邊孤零零的，她最渴望的就是親情，所以腹中突然有了孩子，有了一個小生命，芳柔怎麼會忍心拿掉？
戚言商將芳柔放在手術檯上，看着她滿是渴望的眼神，薄脣微啓，想說什麼，卻被醫生推了出去，“先生，你先出去吧，我們要進行手術了。”
砰——
手術室門關上了，燈亮了起來。
戚言商站在門口，看着面前的一道門，似乎能夠看見裏面牀上躺着的芳柔一樣。
他情緒是複雜的，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一人狠狠的拽了拽他的衣服，“戚言商，你還是個男人嗎？芳柔是個女人，你也敢動手？”
錦甜甜脾氣火爆，指着他的面門，質問道。
“不是我。”
三個字的解釋，語氣平和之中帶着些許無奈與落寞，陰鬱着神色，轉身走到了一旁的樓梯道，抽出一支香菸默默地點燃，安靜的抽了起來。
同時，另一道聲音又響了起來……
“戚言商，她芳柔該死，必須要死，必須要付出代價！”
兩道聲音不停地在耳旁循環着，讓他情緒越發的焦躁，一支香菸含着，使勁兒的抽了幾口，不過是片刻的功夫便抽完了幾支煙。
走道里騰昇起的香菸瀰漫着，久久無法消散，濃郁的尼古丁氣息不但沒有解除他心中犯愁，反而讓他越發的煩躁。
“戚言商，你剛纔怎麼答應我的？”
薄夜走了過來，一把拎着他的衣襟，將人提了起來，“如果芳柔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沒完？薄夜，她芳柔跟秦九兩人勾搭在一起，你不會喫醋嗎？”男人諷刺一笑，眼底盡是輕蔑之色。
“喫醋？”
突兀的話，薄夜腦子瞬間短路，沒能明白什麼意思。
可看着他的臉色，便清楚他的意思了。
現在人盡皆知秦九男女通喫，錦甜甜是秦九的女朋友，薄夜是秦九的男朋友。
現在又摻雜了一個芳柔，自然會讓人誤會。
“喫不喫醋是我的事情，但是答應了‘秦九’的話，我必然會做到。戚言商，你最好祈禱芳柔沒事，否則我跟你沒完！”
他鬆開手，甩開了戚言商。
男人趔趄了幾步，堪堪站穩，反問道：“你們不是費盡心思想要讓芳柔流產嗎，現在她出血了，豈不是正合你們心意？”
這話說的薄夜無法反駁。
幾個人在走廊裏靜靜地等着結果。
不多時，醫生走了出來。
說道：“病人已經做了流產手術，一切順利，回頭好好休息就行了。”
在戚言商趕過來的之前，芳柔已經吃了藥，所以孩子必須拿掉。
聽見孩子沒了，戚言商臉色跟着沉了幾分，緊蹙的眉心似乎根本都沒有舒展過。
護士推着芳柔出來，錦甜甜和薄夜跟了上去，護送着芳柔回到了病房。
躺在推車牀上的芳柔，面色蒼白，麻藥之下她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但眼睛卻透過擋在面前的錦甜甜，看着不遠處站着的戚言商。
兩人遙遙相望，距離漸漸拉遠，兩人心思沉重，各懷心思。
最終，芳柔閉上了眼睛，眼角淚水奪眶而出。
戚言商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人進了病房，卻沒有勇氣跟過去。
……
與此同時，慕淺已經離開了酒店，身上披着從門口小商販裏買過來的雨衣，走了出去。
瓢潑大雨落了下來，打在她的臉上，生疼的。
她站在路邊，等待着過往的車輛，但車輛極少，水已經沒過了腳踝以上的位置。
“根本沒車，你想等到什麼時候？”
墨景琛跟了過來，站在她的身邊，質問着。
“你跟過來幹什麼？墨景琛，你就那麼喜歡多管閒事？”
見他走了過來，慕淺又蹚水，朝前面走了幾步，與他拉開距離，不希望墨景琛站得太近，生怕雨水沖刷掉臉上的妝，露出原有的模樣，被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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