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念念在醫院裏一連呆了三天才病懨懨的出了院,這次她可被折磨慘了,這三天裏她一直喫的都是白粥,現在嘴裏已經快淡出個鳥來了。

    明明只是一場小病,但她看起來卻是像是虛弱了許多,一張小臉蒼白,明明已經很瘦了,現在看起來更是弱不禁風。

    大概是見她心事重重的模樣,醫生一直叮囑她好好休養,說她憂思太重,不利於身體恢復。

    任念念出院這天是由宋於接她的,她還需要好好的養着,她是要將她帶回家裏讓張媽好好給她調養調養的,但任念念卻並不肯,拒絕了。她說她回於宅就好,那邊什麼都有,她完全能照顧好她自己。

    宿舍的條件要差許多,她並沒有提要回宿舍。

    她是倔強的,宋於拗不過她,只得任由着她。但她一個人在於宅那邊她是不放心的,請了鐘點工去了那邊,讓專門給她煲湯做飯。以便能讓身體快速的好了起來。

    任念念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最終還是沒拒絕,向宋於道了謝。

    本是想讓她多休養幾天的,但渡過了請的兩天假和兩天的週末後她便回到了學校,並辭退了阿姨。理由是她已經請了好幾天假了,再繼續請下去會跟不上。學校附近有很多不錯的餐廳,她會照顧好自己。

    宋於倒是沒有勉強她,只是讓她週末時到宋宅。讓張媽多給她煲一些補身體的湯。

    任念念沒有推辭,應了下來。

    她這幾天裏落下了不少的功課,回到學校裏並沒有像和宋於說的那樣照顧好自己,仍舊是在食堂裏胡亂着對付。

    私家偵探那邊不知道是怎麼的,遲遲的沒有反應。任念念又打了電話過去打算催一下,但電話直接打不通了。不知道是仍在外地還是怎麼的。

    沒想到對方竟然那麼不靠譜,她是有些煩躁的,好歹還是將煩躁壓了下去,給對方發了信息,讓對方儘快聯繫她。

    月末時任天行難得的給她打了電話,他這段時間去旅遊了幾次,這幾天倒是回了白城來了。

    他絮絮叨叨的說着旅遊的見聞,並讓任念念也多出去走走,可以長長見識放寬心胸。他還打算冬天時去爬雪山。自覺得現在身體比起以前好了許多。

    任念念並不攔住他,反倒是鼓勵他多出去走走。但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自身的身體狀況。

    父女倆絮絮叨叨了半天,任天行突然開口說道:“念念,爸爸打算結婚了。”

    他說着咳嗽了一聲,有些不太自在。

    任念念是沒想過他還打算結婚的,她原本以爲,經歷過她那繼母的事兒,他應該是不會想要結婚了的。

    她這下不由得怔了怔,但她不能呆在他的身邊,他能有人陪伴她是欣慰的,於是便說道:“恭喜你爸爸。”

    她是由衷的在祝福,頓了頓之後又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舉行婚禮?最好趁我放假時,不然得請假才能回來。”

    她的語氣十分的認真,但心裏卻是空蕩蕩的。

    得到了她的囑咐任天行是鬆了口氣兒的,他在電話那端爽朗的笑了起來,說道:“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舉行什麼婚禮,你林姨也不讓舉行婚禮,我們打算出去走走旅遊結婚。我得好好研究研究去哪兒比較合適。”

    任天行對生活充滿了熱情,絮絮叨叨的同任念念說着。能聽得出他很高興也很看重這段感情。

    這樣兒其實無疑是再好不過的了,父女倆說了一個來小時才掛了電話。握着手機,任念念一時有些兒呆呆的,好會兒纔將手機放回了衣兜裏。抱着書去圖書館自習去了。

    父親能找到新的感情,並未一昧沉浸在過去的傷害裏,她是該感到高興的。其實這樣再好不過了,就算是以後她再怎麼細心體貼的照顧父親,也比不上身邊陪伴他的人。只是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她是得回去一趟的,近期他們會出去旅遊,就只有等到暑假他們回來再回去了。並且還得備上禮物。

    母親早逝,她是由父親撫養長大的,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被媽媽呵護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在此刻她其實是該感到高興的,但她的心裏卻是莫名空蕩蕩的。她其實時常都會想起母親來,想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想如果她還在,他們是否會是一和樂融融的家。

    一定會是,父親常說母親十分的溫柔。會做許多菜,心靈手巧的會織各種各樣的毛衣……

    任念念的胸口隱隱的開始作痛了起來,她呆呆兒的看向了前方。好會兒才重新邁開腳步,繼續往圖書館走。

    不知道是因爲生病的緣故還是因爲她父親要結婚的緣故,她最近總是鬱鬱寡歡的。許多時間都常常呆呆的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常常都是獨來獨往的,也沒有誰發現她的不對勁。倒是週末宋於讓司機來接她去她那邊,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太一樣。

    她給她倒了茶,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精神不太好是不舒服嗎?”

    在學校裏的這段時間都未有人注意過,這下被宋於看穿,任念念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來,說道:“沒事。”

    她是想找個人說說話的,稍稍的頓了頓,到底還是輕聲的開口說話了:“我爸爸打算重新結婚了。”她說到這兒不等宋於開口說話,又繼續笑笑,繼續說道:“其實我是該高興的,但不知道怎麼的高興不起來。像是自己被拋棄了一般。”

    這樣的感覺在她那繼母同她父親結婚時她曾經有過,那時她還年少。她認爲是她太過於依賴父親,沒想到現在還會有這樣的感覺。她甚至無法去調節這情緒。

    宋於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說道:“這很正常,也許你回去看看就不會這樣子了。也許那位也是很好的一位女士。”

    任念念點點頭,微微笑笑,說道:“他們要去旅行,我打算暑假再回去。”

    她這樣沒精打采的是不妥當的,她重新的打起了精神來。

    宋於嗯了一聲,說道:“有時候想象的和看到的未必一樣,你別想太多。”她知道任念念是孤單的,稍稍的頓了頓,她接着說道:“念念,你該多交些朋友。遇到有談得來的人可以多來往,一個人太孤單。”

    是了,一個人總是孤孤單單的,連說話的人都沒有。

    任念念從未想過要交朋友,聽到這話怔了怔,隔了會兒點頭應了好。

    因爲她過來的緣故,晚餐格外的豐盛。知道她沒碰葷腥,做的多數都是素菜。宋於還拿出了她去年釀的葡萄酒來,讓她嚐嚐怎麼樣。這酒度數並不高,也不擔心會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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