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輕佻的樣兒句跟一小痞子似的。
於安河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
她現在完全就是一紙老虎,馬上就低下了頭不敢去看他。
於安河的眼中帶着笑意,挑了挑眉,說道:“任小姐要是不喜歡太溫柔,下次我可以……”
不知道他會冒出什麼話來,任念念及時的塞住了自己的耳朵,和尚唸經似的唸叨:“我不聽我不聽。”
她就跟一孩子似的,於安河伸手拍了拍她的頭。
晚餐自然是在這邊用的燭光晚餐,二樓的露臺早已佈置得妥妥當當的,點着蠟燭,擡頭便可看見布着繁星的天空。
他拉着她的手上了樓,十分紳士的拉開了椅子讓她坐下,這纔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這一切就跟一場幻夢似的,任念念忽然有一種自己是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的感覺。她甚至沒嘗清嘴裏的鵝肝是什麼味兒。
回公寓的路上見她仍是呆呼呼的樣兒,於安河有些兒無奈,摸摸她的頭,問道:“怎麼了?”
任念念使勁兒的甩了甩頭,說道:“沒怎麼,我就覺得我像是一直在做夢。”只有手上冰冰涼涼的戒指讓她有了點點兒真實的感覺。
於安河沒有笑她,輕輕的喟嘆了一聲,摸着她的頭不說話。
她在他的面前,不像是未婚妻,反倒是像他養的小孩兒似的。
任念念並不喜歡這種感覺,甩甩頭避開了他的手。
於安河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麼似的,沒有再去摸她的頭,聲音含笑的說道:“要是還覺得很不真實,你可以擰擰你自己,痛就是真的了。”
任念念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我爲什麼要擰我自己,擰你不行嗎?”
於安河這是在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唔了一聲,微笑着說道:“好像也行。”
任念念這下伸出了手,在他的胳膊上擰了一下。她哪捨得下重手,不過輕輕的一擰。於安河佯裝皺起了眉頭來,正經八百的說道:“疼,是真的。”
任念念這下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說道:“於先生,你要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我覺得完全可以拿影帝了。”
她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於安河微微笑笑,沒能忍住的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頭。他的目光中帶着笑意,視線雖是落在任念念的身上。但卻像是飄出去老遠。
自從知道身上的疤痕已經在慢慢的淡化,任念念以往對於塗藥膏這事兒總是可有可無的,現在卻是變得積極了起來,每天都要叫上阿姨一聲。並且還開始敷面膜在臉上也開始塗塗抹抹,說是要把自己變白,要把自己變成最美新娘。
於安河一向都是尊重她的,讓人將各大牌的護膚品往公寓裏搬,任由着她折騰。
公寓這邊雖是並不窄,但到底還是不如宅子那邊住着舒服安靜。在宅子通通風后於安河便搬去了那邊。只是那邊離學校要遠些,他打算等任念念開學了再回來住。
搬到宅子後離宋宅近了,任念念開始有事沒事兒的就往宋宅裏跑。小傢伙也常常被丟到於宅裏,有時候晚上也沒有人來接他回家。
於安河對兩人的忍耐簡直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兩人捉蛐蛐他幫着編蛐蛐籠子。兩人要畫畫他讓人送顏料過來。弄得整個畫室都是五顏六色的。這樣還不夠,他還時不時的被兩人使喚着,一會兒做這做那的。
他倒是沒有半點兒男神包袱,什麼事兒都做得仔細又認真,從不會因爲事兒小就敷衍。
小傢伙老成的搖着頭直感嘆舅舅和他爸爸,兩人的差距簡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他老爹很少有溫柔的時候,都是嚴肅或是不耐的。
當然,他那老爹也是變色龍。在他的面前一個樣,在他老媽的面前又是一個樣,他是看不起他老爹那種兩面人的。
於安河已經向任念念求婚,不見見岳丈大人顯然是不妥當的。他派人將任天行從白城接了過來。
任念念原本以爲蔡阿姨會跟着過來的,在機場看到只有任天行一個人時不由得愣了愣,問道:“怎麼只有您一個人過來了?”
任天行微微笑笑,說道,“你蔡阿姨有事,過來不了,都是自己家人,下次有機會再見。”
父女倆說話,於安河就站在一旁的。任天行的視線很快落到了他的身上,清了清喉嚨,叫了一聲任小姐。
雖是已貴爲岳丈大人,但在面對於安河時他的心裏還是有愧疚的。當初將任念念丟給他他未有任何的怨言。後來任家幫內的事兒,也是他一手在撐着,任念念不清楚,但他這把老骨頭卻是十分清楚。只是自己已經無力,所以就只有睜隻眼閉隻眼。
兩人以前算是忘年交,現在這輩分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的。於安河並未稱呼,十分客氣的說道:“司機在外面等着。”
這見面是有幾分的尷尬的,就連任念念自己也覺得尷尬,她打起了哈哈來,讓他老爹快走,別在這邊乾站着了。
任天行的行李並不多,到了外邊兒便交給了外邊兒的司機。
回去的路上是由於安河親自開的車,他幾乎不說什麼話,聽着那父女倆在後邊兒壓低了聲音說着些悄悄話。只有在任念念叫她時纔會點點頭微笑着附和上兩句。
任天行其實是擔心任念念和於安河在一起會被喫得死死的,這會兒見這廝臉上的神情柔和,不似以往那邊的凌厲冷漠,他放心了不少。
他也不再擺着岳丈大人的譜,到於宅後便和以往一樣要和於安河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於安河的身體不好,平常幾乎是不喝酒的。任念念馬上就要阻止,只是阻止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於安河給制止了,他微微笑笑,說道:“任老那麼大老遠的過來,喝幾杯是應該的。”
他說着便讓阿姨將他的藏酒拿了出來,和任天行一起喝了起來。剩下任念念在一旁乾瞪眼。
她老爹是一老酒鬼,勸酒十分厲害。她看得十分的着急,幾次呀阻止,都被於安河搪塞了過去。眼見着幾次都未能阻止了,她要發脾氣時於安河從桌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笑着說道:“偶爾喝一次無妨,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