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此。
江魚可死百次。
修仙者號稱百般神通,千般術法,往往殺人於無形,有些大能施展的手段,江魚都難預測。
“我不過大意了一次,就留下禍根。生死之間,全被人操之於手。這樣的虧,喫一次,終生銘記。”
江魚臉色不太好看。
“不用跪拜,我江某自有威嚴,不需要他人相贈。洞府,江某也曾有過。你喜歡,那你就去當。”
宛如萬頃濤浪般的神念,盡化神海中化作一柄小劍,往着神魂上,那道印記斬去。幾乎不費吹灰之力,被將印記分割下。
這道印記,在穿越了無窮虛空後,已經極爲的淺淡。
小仙驚呆。
它想過百種可能,唯獨沒想過,江魚會一口回絕。似是天宮之主,在他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重量。
“此乃主人天律玉令,但凡攜帶鴻蒙道令者,當爲天宮之主。如上一代神隱真君,他便在幾千年前,得獲主人道令。”
江魚絲毫不在意。
區區一座崑崙天宮,底蘊盡耗,就像一座空架子般,除了好看,並沒有什麼用。
況且想當這宮主,沒有那麼簡單。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若是成爲天宮主人……”
小仙循循善誘着。
江魚掀眼,淡淡的問:“成爲天宮主人,該如何?”
小仙說道:“天宮主人,可掌御崑崙,號令百獸。萬丈崑崙,所有天材、靈寶,儘可取之。簡單來說,崑崙福地,是一塊土壤肥沃,獨天得厚的藥田。”
江魚心中一動。
外界靈氣稀薄,芝蘭異草稀缺,江魚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各類天材地寶,靈丹妙藥。
只要資源足夠,不出五年,金丹可期。
江魚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小仙。
身爲地球上最後一位元嬰天君,漫漫長存五千年前,又怎麼小仙這種初開靈智的生物,所能欺騙的?
“好,我就當一當這天宮之主。”
江魚微微頷首。
……
長生殿外,衆人風塵僕僕趕來,千米咫尺,對一位人仙而言,不過彈指間。但在天宮道場,他們足足走了幾個鐘頭不止。
如果是地仙修爲到此,早就被充塞在寸寸虛空中的真君法則,碾爲齏粉。
特別當江魚運轉大陣後。
他們所承受的壓力,瞬間增加了幾十倍不止。倒是雲嵐和顧長生幾人,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要不是看見林家老祖等人,臉上滾落的大汗,雲嵐都以爲,他們是裝出來的。
“長生殿!”
老祖衆人,滿目精芒,紛紛精神振奮。
剛入殿中。
大家頓時看見青衫黑髮,背影修長的江魚,他背手立在原地,如老僧入定,紋絲不動。
“江主…”
宛若月宮仙子,空靈出塵的雲嵐,臉上噙着一抹擔憂。
雙雙視線,盡匯聚在江魚身上,林家老祖殺氣騰騰,掌間雷霆浮滅。其餘人,無不運轉修爲,隨時準備雷霆一擊,當頭砸去。
顧長生,雲嵐兩人,沉默不言的往前走出幾步,擋在林家老祖與江魚之間。
“華夏五百年,唯我顧長生。”林家老祖神態倨傲,淡然道:“在我等面前,你顧長生與地上的螻蟻,又有什麼區別?”
身旁衆人,雖未表態。
卻也止不住的冷笑。
世上都說,華夏武界被顧長生一人鎮下。在林家老祖眼中,簡直是天大笑話,無非是那些隱世老怪們,不想和他計較罷了。
顧長生面色平靜:
“在覈武面前,你們何嘗又不是和螻蟻一般。”
三十萬大軍,陳兵崑崙,不下於三枚五百萬的核武對準這裏。同時落下,就是整片崑崙福地,都能瞬間鎮下。
就像當初。
沒有讓地仙,乃至人仙恐懼的底牌,西方怎會叫囂着,要鎮壓滿世武界?
目前爲止。
大國依然是這顆星辰的霸主。
“先尋靈寶。”
沈家老祖,薄如蟬翼的裙紗下,是兩條驚心動魄的修長美腿。她繞過江魚,邁步往前,林家老祖等人,面面相覷,最後盡數跟上。
看着如雕塑般的江魚。
顧長生臉色着急,又無可奈何,只得眼睜睜看着他們穿過重重宮殿。
許道之細細感應。
臉色忽的難看起來,不知想到什麼,看的顧長生和雲嵐,不明所以。也只有許道之,能看出江魚三分深淺。
“許兄,入了天宮,你也不去爭一爭嗎?這等仙家洞府,爲仙人所創,神丹妙藥等閒,芝蘭仙草容易。”
顧長生有些不解。
之前爲了混元造化過,許道之和江魚大動干戈,有着不惜大打出手的趨勢。
反倒來了崑崙天宮,他竟是不爭不搶,默默的站在一旁。要不是礙於林家老祖等人,顧長生早就拼死入天宮,爭那份機緣去了。
許道之嘆氣道:
“爭來爭去,還不是他江九荒的,連老天都向着他,小道是無力了。”
顧長生不解。
這是什麼意思?
雲嵐鋪面凝重:“林家老祖等人,恐怕就是爲了靈寶而來,天宮以內,必有靈寶。”
許道之搖頭。
“這裏的確有一件靈寶,但他們尋遍天宮,都找不到。”
顧長生好奇道:“爲何?”
莫非這件靈寶,被藏匿在某種絕密之地?又或者,放置靈寶的地方,有某種強大的陣法禁忌?
畢竟一入崑崙,人仙如草芥,隕落都是正常。
雲嵐同樣美目看來。
許道之看着江魚,幽幽答道:
“因爲這件靈寶,就是天宮!”
天數機緣,以我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