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魚踩在地上的腳步聲,如同大錘般,踩在衆人心坎。但見江魚走入,滿堂富貴,無不肝膽俱顫。
昔日熙攘的陸家宅府,再沒有一絲生氣。一路進來,江魚甚至發現,庭院中那隻大金毛都不曾見了。
記得陸依依,喜歡抱着它的腦袋坐在庭院發呆。
汪洋般的神念鋪天蓋地,如星光泄地,充斥在陸家宅府每一寸空間。
只是門廳依舊,再無故人。
江魚每踏一步,四周的溫度便冰冷一分。本是涼爽秋季,此刻卻宛若寒冬臘月,虛空中凝出霜雪,所有人凍入骨髓。
他們一輩子,從未見過這樣恐怖的眸子。
平靜,冷酷,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就像一口古井,沒有一絲波瀾,但凡直視江魚的雙眸,靈魂都在顫慄。
看着來人,薛楠臉上兩行清淚,幾日來故作的鎮定,徹底崩潰。
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句傷心欲絕:
“依依死了。”
儘管心中早已猜到,但當親耳從薛楠口中,得到這句驗證時。江魚身體晃了晃,殺氣滔天,雙眼猛地一睜。
以江魚爲中心,無邊威勢,如青天壓下。盡數富豪,兩腿顫顫,直接從凳子上滑落,噗通的聲坐在地上。
見江魚這般,雲嵐心中就‘咯噔’一聲,似是已經看見了某種場景。
在衆人驚恐的視線中,江魚一步步走到上方,垂腰高坐,雙眼一陣緊閉,隨着再次睜開,已經恢復一片平靜。
“剛纔我聽見有人說,就算江某見了那些仙域人,也要禮讓三分?”
江魚每個字,都如天律,充滿威嚴。
下方一片死寂,別看他們嘴上如何吹捧仙域,不屑江魚。當這個世界神話,親自出現在他們眼前時。
又是另外一種感受。
“江九荒,這是仙師天旨,你敢違抗不成?”
有人站起來,怒目而對。
江魚隻字未言,只是一眼看去,這名富豪瞬間一震,猶如靈魂被人抹去般,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再無半點生機。
其餘人,雙目畏懼,大氣都不敢喘。
“陸家辦喪,未邀請你等,不請自來,又是何意?”江魚擡頭,環顧廳堂滿座,平靜道:“莫非是覺得,陸家人死絕,沒人管了?”
江魚緩緩長身:
“還有我江九荒活着呢!”
這些人是什麼意思,江魚又怎會看不出來。無窮的怒火,幾乎讓的他,想要血洗荊州,斬盡一切相關之人。
“看來隨着仙域出世,有些人,已經失去了對我的敬畏之心。”
江魚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
記得自教廷之後,江魚很長時間,都不曾在世俗中大開殺戒過了。就算有人冒犯上來,最多就是斬殺當事人,沒有牽連到其他。
“江九荒,這是誤會。”有富豪小聲開口。
衆人連忙點頭“對啊,誤會,誤會。我等這就離開,不再叨擾陸家遺地。”
江魚望着紛紛起身,欲要逃離的衆多富豪,嘴裏似笑非笑。
“雲嵐何在?”
一句話落,如得令旨。
雲嵐面色孜然,擡起纖纖玉指,朝着虛空一點。百米以內,空間封鎮,這些人就像雕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薛楠當場看呆。
只覺得,眼前彷彿畫卷一樣,所有東西,盡在此刻定格。如同正在播放的電視畫面,被人按下暫停。
江魚走到薛楠面前,平靜的問道:
“這些人,有誰參與進來?”
薛楠擡起顫抖的手臂,蔥瓣玉指,指向那些富豪。
“李堂元,趁陸家山倒,派人圍殺,把陸家幾名在外的子孫,全部殺死。”
“祁奇,把依依的屍體,高懸陸家宅府外面,一直掛了兩天。”
“高陽,他…”
所有被薛楠指到的人,魂不附體,雙眼滿是驚恐。
江魚走到祁奇面前,似在嘆氣:“人都死了,你爲何又咄咄相逼,把人的屍首,懸掛在門樑上?”
看着祁奇驚恐的雙眼。
江魚輕聲道:“很快的,剛開始沒有什麼感覺,你應該能支撐到,看見祁家被滅族的場景。”
屈指在祁奇身上劃開一條口子,頓時血流如注,匯聚成根根血線,連接江魚雙眼。
血脈咒殺!
一人血脈,追殺百代。
江魚只使用過三次。
第一次是雁蕩山顛,對影殺高手,破焰尊者等人。
第二次是追殺教廷,斬滅道統。
第三次是對羅斯柴爾德,盡數高層,無一人倖免。
江魚三次血脈咒殺,共殺人三萬七千有餘,滅殺了近百代血脈,幾乎把所有血緣親情,從世間抹除。
金色火焰在雙瞳中跳躍,順着血線,延伸至祁奇體內。他的眼底深處,忽的映射出一道道被金焰包裹的身影。
別墅泳池、私人會所、名媛酒局、海外遊艇。
祁奇親眼看着,自己的血脈後代,被無數火焰焚燒,連着靈魂都沒有逃脫。
廣寒絕代風華的臉龐,滿是震怖,如此恐怖的禁術,就連仙域出身的她,都從未見聞過。
以一人血脈,咒殺全族。
廣寒遍體冰冷。
這一天,荊州附近,同時出現上百列被金焰活活煉至虛無的事情。當這些人的身份被公開時,所有人都驚恐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