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魚樣子,似乎還和他爸認識般,以‘秦拿虎’直稱,包括說話的語氣,都像長輩對後輩的稱呼。
陸妃也驚疑不定。
她早注意到一路同行的薛楠,這個女人胸有成竹,對江魚極其尊敬。那種尊敬,更像上下之間。
哪怕洪老對她出手時,她的臉色也未曾有過半分改變。
彷彿只要有江魚在場,世間就沒有任何能難住他的事情。
“閣下到底是誰?”
秦傲心驚道。
江魚不答,端酒示意,然後滿飲而下。
其實不光秦傲心中有這個疑問,就連陸妃也有同樣想法,江魚話很少,那種不把天下一切放入眼中的感覺,尤爲明顯。
當江魚喝下杯中紅酒。
薛楠心中一嘆。
秦傲的命算是保住了,可同樣的,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麼?
帶着諸多疑惑,秦傲一飲而盡,與此同時,門外走進一位男子,小聲通知道:“秦少,虎爺馬上就到。”
說完,男子不願多說一句,一反常態的退去。
秦傲心中更不安。
冥冥間,他好像做錯了什麼?失去了什麼?
陸妃再也承受不住如此氣氛,走到江魚面前,小聲開口:“江魚,我們快走吧,虎爺來了。”
虎爺一到,必定是高手雲集。
虎爺的威名,已經深深烙印在了這個生活在渭水的女孩心中,即便對江魚再有信心,得知虎爺快到,心中仍然懼怕。
這可是一方梟雄,怎是她們這種普通人,可以接觸的?
江魚微微搖頭:
“我和秦拿虎這一面,非見不可。”
着急的腳步聲終於到來,最後更是一路小跑。整個世界,似乎安靜的只剩下,門外那陣陣腳步。
啪!
大門被人推開。
秦拿虎先入。
“爸?”
接下來是一位中年男子,他臉色肅然恭敬,一言不發。
“李叔?”
秦傲傻眼了。
最後一個是洪老,他忍耐着身上重傷,臉色敬畏,在衆人不可理解的目光中,跪拜在江魚身後。
恭恭敬敬的一拜:
“晚輩洪雷,前來請罪。”
秦拿虎呆站着。
他何嘗看不出來,這一切都晚了,自己緊趕慢趕,到底還是來晚一步。
只見秦拿虎失魂落魄的走到江魚面前,無力跪在地上:
“拿虎有罪。”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把眼睛睜到最大,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拿虎,看着洪老,看着江魚。
“啪!”
秦傲倒在沙發。
整個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最後盡化作一片絕望。
“起來吧。”
江魚淡淡開口。
緊接着,轉身看向秦傲:“你剛纔問我是誰,現在知道了嗎?”
秦傲目光訥訥,就像失去生機般。
知道,他當然知道。
江魚就是秦拿虎經常掛在嘴邊唸的江大拿,那個曾經在拉斯山脈,雲爆彈都沒能將之鎮殺的絕世強者。
江大拿朋友!
秦拿虎就曾用這個五個字,嚇退了一位地仙,彷彿這五個字有着無以倫比的份量。
“你可知道,你兒子和洪雷爲什麼還活着?”
江魚問秦拿虎。
秦拿虎張了張嘴,每一個字,都如魚刺,死死卡在喉嚨。
因爲江魚在還人情,一次次繞過了洪老,秦傲,甚至是秦拿虎身邊,所有冒犯過他的人。
“秦拿虎,你一方梟雄,本該有梟雄之風。卻教子無方,因爲一杯酒,牽連出種種。現在江某替那丫頭還給秦傲,可還有話說?”
秦拿虎一瞬間,彷彿蒼老十幾歲。
頭上白髮,也比以往更多了。
他搖頭道:“拿虎無話可說。”
陸妃看着眼前一幕,越到後面,越感覺自己像做夢。
她整個人,盡化作雕塑,呆呆看着。
只有薛楠臉色從容,像是眼前這些事,理所當然般。
江魚又說:“這杯酒,算是我還你秦拿虎的人情,多大的情義,我饒秦傲、繞洪雷一命,都能還清了。”
從今往後,各安天涯。
秦拿虎身子一軟,當場倒在地上。
此時他,再無梟雄氣度,眼中帶着一絲茫然。江魚來到渭水,他本該高興,卻一覺醒來,就成這樣了。
“以後再冒犯到我頭上,定殺不饒。”
江魚的語氣冷下。
江大拿!
一個古老的稱謂,大家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到這個敬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有秦拿虎和那個中年男子,才隱隱懂得。
然後,秦拿虎緩緩站起,一把推開身邊想扶的人。秦傲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秦拿虎這麼恐怖的眼神。
“剛纔江大拿敬你酒,你喝了?”
秦拿虎忽然就平靜了。
秦傲驚恐點頭。
不止渭水衆人怕秦拿虎,他秦傲更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