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振奮,他八成已被我說動。從今往後,除了我的美貌,我的冷靜睿智,我的口舌之才又被我發掘了起來,嘖嘖嘖,簡直是個寶礦呀我!
“你又割了手腕去瞧留塵鏡?”他冷不丁地擡頭髮問,臉色不太好看。
我驚得差點跳起來。
這是重點麼?這是重點麼?重點不該是他全數贊同我的話,從此懸崖勒馬,痛改前非麼?
無語地瞪了他一眼,抓起案几上的糕點吃了起來。
“神草已集齊,估摸着待你身體調養好後,師父便會爲你施法。在此之前,莫要再割腕了!”他難得語重心長地規勸。
他一提,我便記起來此的初衷。於是我趕緊又往嘴裏塞了幾個糕點,含糊道:“聽說師兄爲我採集神草,負傷而歸,阿練特來拜謝,”躬身行了大禮,繼續含糊道:“多謝師兄——”
還未說完,正彎腰的身子便被隔空扶住,陽古淡淡道:“崑崙宮怎會監守自盜神草,師妹弄錯了罷!此禮不敢受,此謝不敢當!”
我撇了撇嘴,無奈道:“是是是,阿練糊塗,拜錯了人!”
圍着他轉了轉,上下左右前後內外地瞧了一遭,在他身旁落座,鄭重道:“師兄,你傷在何處?師父可知?”
他攏了攏被我扒開的衣襟,斥道:“男女有別!”
我翻了翻白眼,毫不掩飾地撇嘴。這話從他嘴裏說出,怎覺得如此怪異?!
“我倒是無妨。有人爲採奪神草,幾乎命懸一線。”他正色道,想了想,問道:“要去瞧瞧麼?”
“誰?”我停了晃盪的腿,看向他,頗有些意外。
“洛齊。”他轉首看我,視線快在我面上戳出兩個窟窿。
我目視前方,面不改色,伸開五指扒住他的臉,手腕一抖,毫不客氣地扭了回去,也淡然道:“他與我漸生嫌隙,後又在招搖山麓決裂,怎會爲我負傷。師兄莫要爲了一己之私,無中生有。”
我冷笑一聲,並不言語。
他們甚少來往,先前爲了素玉仙子,有過幾番交集。我倒要看看他有何不平,又如何憑空捏造,洛齊爲我受傷之事。
“你在姑逢失蹤,他遍尋不到,得知你被投入青要輪迴,便央我帶路,要爲你採集神草。他法力高強……”
“等等,”我打斷道:“在我的記憶中,自與他初見,他一直病弱,縱然博聞廣記,但法力高強卻是談不上的。”
“或許他之前出走崑崙,有了某種機緣也未可知。”他似乎並不惱怒,只淡淡解釋,又繼續道:“神草遍佈四方靈山,皆有神獸守護。我只爲他指路,便多次負傷……”
那是你修爲太低,功法太差!我腹誹道。
“身爲崑崙宮弟子,我不能進入靈山。他隻身入山,常常滿身鮮血淋漓而回。一日,他匍匐而出,白衣鮮紅,雙手卻緊攥着兩隻神草,一隻是師父囑託必尋的食之已聾的文莖,一隻是如螢火般閃閃發光的靈芝。後來,我才知,那是仙界五寶之一的螢火芝。”陽古喝了口水,繼續道:“後來,……”
“師兄,”我打斷道:“這與你遣散仙婢有何關係?”
想起了青要山清溪邊的那個過路人,我心緒難寧,不願再聽,便轉移了話題。
“嗯?”他懵懂地看向我,略一沉思,便惱怒起來:“你!當真是朽木不可雕!”
我垂首咬了咬脣,不置可否。
沉默好一陣,他方纔幽幽道:“自然有關係!我第一次發現有人會爲了另一個不相干的人,無所求地做了諸多。我問過他,他卻但笑不語。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