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瀑的黑髮隨意散落,不見碧綠長袍,只着白色寢衣,果真如帶山小鎮衣店掌櫃所言,着白衣的他,清貴俊逸,不過許久未見,他消瘦憔悴許多,更添一絲病弱,惹人憐愛。翠身紅喙的多鴖守在他枕邊,安靜又焦灼。
自招搖山的小鎮客棧後,便沒再見着它,我開心地對多鴖擠眉弄眼。但它視若無睹,轉了個方向繼續守着洛齊。
這死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捋了捋衣袖,逮到定要拔光它的綠毛。不料它圍在洛齊的身邊,姿態靈活,東躲西藏,愣是一聲不吭。
素來聒噪的它轉性了?
心中暗自不爽。想當初我被浮香劍所傷,化爲真身時,這死鳥爪賤地多次撥亂我的毛髮,還整日在耳邊叫嚷。如今倒體恤上旁人了!
到底誰纔是它的主子!
瞧它躲在洛齊的枕後,用翅膀託了一縷頭髮頂在小小的腦袋上。我不禁暗笑:這鳥傻了吧,任洛齊再黑的發,也遮不住它那翠綠的毛。
我躡手躡腳走過去,卯足了勁兒,一躍身就將它捂住了!
忻忻得意,我趴在牀上,咬牙切齒地撥開黑色瀑布,捉那忘恩負義的鳥。忽然聽見身下一聲悶哼,隨即傳來厚重的吸氣聲。我低頭一看,洛齊不知何時睜開了眼,茫然地看着我。
“非禮了,白練非禮了!白練非禮洛齊了!”在我愣愣磕磕之際,那死鳥帶着張揚的尖銳,直接驚叫了起來。
嗯?!我低頭一看,此刻全身正壓在洛齊身上,雙肘撐牀,兩手正攥着他的幾縷頭髮。這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我……
我百喙莫辯!
這鳥不僅不傻,心還忒壞!
“阿練?”腰上一緊,我低頭一分神,那死鳥便叫嚷着逃了出去,嘴裏一刻不停:“非禮了,白練非禮了!”
完了!
不出片刻,整個崑崙宮都會知道我白練“非禮”洛齊了!
我絕望地看着它在空中打了個轉,一雙滴溜溜的眼睛閃爍着狡黠的光,在我面前挑釁地忽近忽遠,之後便盤旋而去。
腰後的雙手並無絲毫放鬆,那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阿練?”
我點點頭,低頭看他:“是我,你且放開我。”
腰上的手臂反而重了,我不由得往下沉了幾分,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沉悶的呼喚:“阿練!”
我扭了扭腰,發現禁錮愈緊,不滿地皺了眉。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忽然想起當初在渡水鎮的客棧,一如眼下。不過那時我有禁身咒護佑,他傷病羸弱。時過事易,我們誰都不再一如當初了。
“洛齊公子此舉,莫不是想非禮我?”我強忍不適,冷冷道。
“此話該由我發問罷。”身下的人淡淡道,不辨情緒:“我渾身無力,纏綿病榻已有時日,整個崑崙宮皆知曉。姑娘不經通報,擅闖男子寢殿不說,還以如此姿勢強壓我身。我尚未婚配,姑娘此舉,着實讓我難辦!”
我一手撐榻,一掌便劈向他。不料他反應極快,一手攬腰,一手化招。幾個來回,我竟漸落下風。
他何時如此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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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三更,小可愛們明天再來哦!明天有事,應該會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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