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和護法伯伯們不知在忙些何事,神祕兮兮,說是等我出關就爲我施法,結果連人影也瞧不見。千淺冷若冰霜,陽古爲情所困,青冥——或許正享着人間榮華,洛齊又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歸兮殿的姐姐們也不肯跟我玩鬧嘻耍,好生無趣啊!
若非剛出關身體受不住,我真想再去明玉潭閉關幾年。
了無生趣之時,那個爲情所困的人來了。
“小師妹,怎又唉聲嘆氣了?”他春風滿面地大步走來,手中的摺扇吹得那兩縷額發隨風招搖。
我別轉了頭,每次瞧見他,我都要需要好大力氣,逼着自己不去揪那兩縷毛。
“素玉仙子與你定親了?”我笑問道。
他一愣,隨即擺擺手,賤兮兮地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自然是有求於你。”
“哦?我居然有值得師兄惦記的地方?”我擡眼瞧他,玩笑道。
他掛着罕見的諂媚的笑,小心問道:“你見過洛齊了?”
我點點頭。
“他有沒有對你說些什麼?”
我搖頭。
“那他有沒有對你做些什麼?”
我仍舊搖頭。
“那他有沒有給你送些什麼?”
我依然搖頭。
“不可能!”他跳了起來。
“如何不可能?”我嗑着瓜子兒,反問道。
“他爲採荀草,闖青要結界,被結界反噬所傷。”他收了摺扇,兩手比比劃劃:“我分明見他已經採得荀草,後來央他贈我,卻是不肯。”
他氣悶地往藤椅上一坐,打開摺扇飛速搖着,兩縷額發隨風肆意飛揚:“這個洛齊,他傷重期間,我可是衣不解帶地悉心照料,不料卻如此吝嗇。”
摺扇風速漸小,他慢慢停了下來,疑慮地瞧着我:“鬼草荀草功用自不必說,他除了贈你,還有何人可贈?!”
“素玉仙子啊!”我徐徐擡眼,一臉無語地瞧着他:“當初我們下山未久,便偶遇素玉,他們甚是投緣呢!”
“不可能!”素日重視形象的陽古忍不住跳腳,滿面通紅,合了摺扇指着我:“你休得胡言亂語!”
我莞爾一笑:“要不師兄去問問素玉仙子?”
他又白了臉。
“師妹向來謹慎守心,自是不願相信洛齊爲你所做甚多。”他拂了拂衣袖,憤然道:“桐玉殿中的洛齊或許不在意,但我等旁人已然看不過眼。師妹若是不信,洛齊隨身佩戴了碧玉白轉珠,功用與留塵鏡相似,你或可一試。”
下了小榻,我優雅地打了個哈欠,笑道:“若單是爲他,師兄何必動怒至此?”
見他扭頭賭氣不言語,我走到他面前,掩口而笑:“莫非師兄感同身受,以人度己?”
他恨鐵不成鋼地斜我了一眼:“你這張嘴,真該被縫上!”
曾經口不能言,那滋味我是再不願意領略的了。
“不勞師兄費心!”我伸了伸懶腰:“若真被縫上,便無人爲師兄解憂了。”
他又瞄了瞄我,滿面疑惑。
“扶風殿的婢女們,師兄若是不喜,不必遣散,借我歸兮殿一用。何時收回,只等師兄一句話,也便是全了師兄兩難。你瞧如此可好?”我輕啜一口茶,慢悠悠道:“至於洛齊手中草,師兄萬毋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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