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登完禮包出來,和姚晴娘一起,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等候上菜。
桌子的其他幾人也都認識姚晴,眼帶羨慕地叫囔着大學生回來了,還各自用異樣的眼光暗自打量着劉寒,想來跟那村長一樣,以爲他是姚晴的男朋友。
“嘀嘀~嘀嘀嘀~~”
這時,幾聲汽車哨聲響起,將大家的視線都引到了場地旁邊的道路上。
“呀?鮑陽也來了?”
“快看,他好像又換新車了!”
“好漂亮的車,3個v,是什麼牌子的車?”
“好像是捷達?這種款型,估計要十來萬呢!”
“不是吧!這麼貴!!!”
“當然!你以爲!!!”
“鮑陽這小子,腦子真好使,這麼年輕,就這麼有錢了,而且人長得也還可以,誰要是能嫁給他,絕對是祖上積福了!”
聽着衆人對開車過來的男人一片讚歎聲,劉寒也好奇地再仔細看了看他,長得還可以,梳着中分頭,穿着也挺講究,下車後便點上了一根菸,給人稍稍有一點吊兒郎當的感覺。
“喲!大陽,過來了,來來來,裏面坐!”遠遠地,一臉喜色的麗嬸便在家門口開心地招呼着走向中分頭男子。
中分頭男子帶着倨傲的表情朝她點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包遞向她。
“哎喲!謝謝大陽,謝謝大陽,裏面請,裏面請!”中年婦女並不在乎他對自己的態度,反而非常開心他能賞臉前來,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中分頭男子沒有理她,四周圍看了看,找到姚晴後,欣喜地朝劉寒他們這桌疾步走來。
“姚晴,你回來啦!”他激動道。
“恩,鮑陽你好。”姚晴不鹹不淡地朝他點點頭,低頭繼續喫飯。
鮑陽和她是初中同學,一天到晚吊兒郎當的不學好,見到漂亮的她,沒事便纏着追求她,初中畢業後,她繼續深造,鮑陽則沒考上學校在家裏做事,這一晃十幾年,鮑陽當上了大老闆,她則去了市裏打工。
“姚晴,知道你回來了,我特意從鎮上開車趕了過來呢!”鮑陽說完,在姚晴旁邊的劉寒肩膀上拍了拍,“那誰,麻煩讓一讓!”
劉寒莫名其妙地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指着旁邊不遠處的空座位,“那邊有空座。”
“你是誰家的野小子?大陽哥說話都不好使嗎?”旁邊一個跟着鮑陽過來的男人衝他怒斥道。
劉寒眉頭一皺,“說話能放尊重點嗎?我都在這吃了半天,憑什麼給你們讓座?”
“麗嬸,這人是誰啊!”鮑陽站在劉寒後面,不滿地指着他問道。
“喲!大陽,消消氣,消消氣,”麗嬸走過來,看清楚是劉寒後,一臉嫌棄道:“這人是姚晴的朋友。”
這時,旁邊的衆人也看到了這邊的動靜,有些人坐在座位上遠遠看看,有一些更八卦的則特意跑到旁邊來看熱鬧。
“這小子是你朋友?”鮑陽聽到後,衝到姚晴面前急急問道。
“男朋友?”鮑陽緊張再問道。
“問這麼多幹嘛,關你什麼事?”姚晴不耐地盯了他一眼。
“最好別是男朋友,要是男朋友可就慘了!”麗嬸陰陽怪氣地接聲道。
“怎麼說?”跟鮑陽一起過來的男人問道。
“你們知道他封的禮包多少錢嗎?35!就他這樣的,要是姚晴嫁給他,還不慘?”麗嬸一臉嫌棄地看着劉寒。
劉寒穿着一直不怎麼講究,農村人,習慣了,給人的印象就是個鄉下窮小子,當然,他本來就是鄉下人,不過,已經不是窮小子了。
“什麼?喫賀酒封35塊?”
“不是吧!”
“村裏最窮的單身老王,好像也封了30吧?”
“沒錯,我們村現在好像就他一個人封30的了。”
“就他這樣的,姚晴應該不會看的上吧?”
好幾個人聽得麗嬸的話後,指着劉寒,哈哈大笑,另外的人則默不出聲旁觀着。
“誰喫賀酒現在還好意思封35呢?”這時,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在衆人後面響起。
麗嬸轉頭一看,驚喜道:“喲!是成業兄弟啊!歡迎歡迎啊!”
“成業哥好!”
“成業叔,你來了!”
“大老闆,今天怎麼有空呢?”
“成業哥,什麼時候帶着兄弟我發財啊?”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出場,便引得洪溪村衆人一陣攀捧、附和。
姚成業很是享受這種光環圍繞的時刻,朝衆人微笑點頭示意,將一個紅包遞向麗嬸,“喏!阿麗,恭喜恭喜!”
“謝謝成業兄弟!”麗嬸開心接過。
姚成業又將目光看向劉寒,“你們說的那個封35紅包的人就是他?”
“是啊!他也不覺得害臊!”麗嬸嗤笑道。
“封35塊有問題嗎?這一桌菜,也就一兩百塊錢,一桌按6到10個人來算,你還有得掙。”劉寒沒想到被邀過來喫個賀酒,竟然被主人家和一些人嫌棄了,不過還是忍住脾氣據理說道。
在明月村,喫賀酒很多人還封二三十塊,他來這,封35算是多的。
“哈哈哈!你不覺得太沒臉面嗎?像你這樣的,怎麼配做姚晴的朋友?”鮑陽嘲笑道。
麗嬸指着姚成業和鮑陽,衝他嘲笑道:“知道成業兄弟和大陽封了多少嗎?500!”
見麗嬸說到他們,姚成業和鮑陽都很是意氣風發地朝周圍的人羣作了個揖,然後互相對視一眼,目光中暗帶火花。
姚成業這十幾年來,一直是洪溪村最富有的人,出手也是非常闊綽,村裏的很多年輕人都以他馬首是瞻,這時見到鮑陽,儘管他是鮑家村的人,見面卻也各自暗暗較勁。
劉寒看着周圍衆人的奚落、嗤笑、不屑、一副高高在上看着他的表情,和遠處衆人默然麻木的表情,瞬間切身體會到了他們虛榮、攀比的心態,也明白了之前姚晴爲什麼說不想在村裏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