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劉寒是村子裏的人,估計會被臊得以後都要擡不起頭來吧。
當然,也正因爲他不是這裏的人,加上有錢人鮑陽對他不順眼,麗嬸纔敢拿他明說來巴結鮑陽,否則如果他是村裏人,她應該也只會私下跟人八卦說說嘲諷一番罷了,就像那個單身老王,已經被衆人私下鄙視壞了,成爲了洪溪村一個心照不宣的笑料,但當着老王的面,衆人還是不會亂說話的。
“你們老這麼說我男朋友幹嘛!”就在衆人奚落劉寒時,姚晴突然抱住他的胳膊衝他們高聲斥道。
劉寒爲了她家,特意過來幫忙,這份情誼她非常感激,對劉寒的爲人很喜歡,如果不是因爲中間突然出現一個易莯菲,她還真想能跟劉寒在一起,現在當着衆人的面宣佈劉寒是她男朋友,一方面是想爲劉寒撐場面,有點要共患難的意思,另一方面,其實心裏也確實挺願意。
“什麼?他真是姚晴的男朋友?”
“不會吧,姚晴怎麼這樣瞎眼?”
“讀過書的人還真是任性啊!”
“春華嫂怎麼沒反應,要換作是我,是堅決不會答應讓他們在一起的!這麼窮的人,怎麼可以跟姚晴在一起,白供她念書了?”
聽完姚晴的說話,周圍的衆人瞬間一片鬧哄哄。
“姚晴,你喜歡他什麼?我比他有錢多了!哪一點比不過他?”鮑陽也氣道。
姚晴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哪點都比你好!”
劉寒聽得姚晴這麼說,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不過有過倪盈盈裝女友經驗的他,倒挺淡定,起身朝麗嬸怒斥道:“我過來喫喜酒,只是好心想給你捧個場添添喜氣,不是讓你用來斂財的!腦子有病嗎!!”
說完這話後,他便憤然離開了酒席,往姚晴家回去。
姚晴挽着他的手臂,跟着他一道離開了,剩下的姚晴娘,朝在場的人點點頭說了聲抱歉,也起身跟在了他們後面。
“切~沒錢還裝!”身後衆人還是不放過他,嗤笑出聲。
遠處的某張桌子,村長姚建義默默看着這一出鬧劇,黯然嘆息,卻沒有起身幫劉寒他們,他們這些老骨頭,明面上已經管不住姚成業他們了,出去幫忙只會弄得場面更加不可收拾。
劉寒非常鬱悶地回到姚晴家姚玉成的房間,躺上了牀。
“回來了?”一旁也躺在牀上玩手機的易莯菲看到他的表情,朝跟進房間的姚晴投去詢問的目光。
“莯菲姐,不好意思,剛纔我在鄉親們面前撒謊,說劉寒是我男朋友。”姚晴沒跟她說劉寒的事,倒是先給她道歉。
“哦,沒事,你們這是怎麼了?”易莯菲問道。
她和劉寒本來也只是假的男女朋友關係,對這事並沒有姚晴想象中的在乎。
姚晴這才說正事道:“劉寒過去喫賀酒,紅包封的少,被鄉親們嘲笑了。”
“是啊,不然你們以爲我之前跟你們是說笑的嗎,”姚晴無奈道:“我出去了,莯菲姐你好好安慰安慰他吧。”
姚晴出了房間,易莯菲瞄了瞄用手臂捂着眼睛生悶氣的劉寒,用腳丫子踢了踢他的膝蓋,“想開點,彆氣了,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別去就是了,攀比這種事情,也不是隻有這裏纔有的,其他很多地方也一樣有。”
“誰說的,我們村就沒。”劉寒放下蒙着眼睛的手臂辯聲道。
“那可能是因爲你們村在山裏,比較與世隔絕一點,不過,等大家富起來後,這種情況估計也是遲早的事。”
“我絕對不會讓我們村出現這種情況的!”劉寒斬釘絕鐵道。
這樣的風氣,這樣的鄉親,太可怕了。
易莯菲笑了笑,“這可由不得你,這種風氣,主要是因爲人們心中的虛榮心作祟引起的,很多時候是潛移默化的。”
“那就沒人管得了它,放任它滋長嗎?”劉寒鬱悶道。
“很難,最好是有一個大家都很信服的人去引導,或者說去約束村民們,讓所有人都有杜絕這種風氣的意識。我記得,關於辦酒席這種事,有一個村子就做的很好,他們好像是由村裏帶頭,集中建了一個酒席場所,如果有村民辦酒宴,就全部在裏面辦,而且,村裏還提供各種配套服務,規範送禮的金額。”
“哦?這樣有效果?”
易莯菲點點頭,“恩,村民們都覺得很不錯。這種事情太多,最好針對着去處理,如果沒有一個讓所有人信服的人出來說話,有很多時候也有人好心想糾正,都還會喫力不討好,所以現在基本上沒人願意管這個。”
劉寒從牀上坐起身,不理易莯菲詫異的目光,走出房間來到姚晴家的曬穀場,遠遠看着那邊還在熱鬧異常的場面,眯起眼睛緊了緊拳頭:“沒人管得了,便讓我來試試吧!”
沒錯,他生氣了,真的很氣憤!卻又偏偏無處發泄!那麼多人笑話他,他不可能一個個去打他們一頓,畢竟他們都是遵紀守法的人,也只是嘴上說說,過過嘴癮。
明明是不對的、不可取的事,爲什麼還有那麼多人熱衷?更或者,還將它用來牟利!!
他相信,剛纔在遠處默默看着他的那些人,肯定有不少都是不願意看到這種不好的風氣的,只是他們卻不好說出口,否則估計也要被那些人恥笑吧!
一定要糾正這種歪風邪氣!不能讓這種惡劣風氣蔓延!不然鄰里鄉親哪裏還能有以前的友善?
每天被周圍的一堆人盯着,天天就想着看別人家出糗,想着自己怎麼在別人家面前露臉,這樣的生活簡直太變態了!
想想,要是天天生活在這種環境中,都能起雞皮疙瘩!!
那,應該怎樣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