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現場,燈光聚攏在張笙身上,張笙輕輕地開口,似乎在說一段故事:“Дoonдoctpoeh,horвheдnh……”

    熟悉這首歌的幾個評委,同時皺了一下眉頭,他們對視了一眼,吹毛求疵地說道:“聲音還行,就是俄語發音很一般。”

    坐在中間的李紅英失望地說道:“現在的年輕人,整天就會投機倒把,走一些邪門歪路。總想唱一些話題多的高難度歌曲,譁衆取寵。也不想想,歌劇二這首歌,是他這種水平能唱的出來的嗎?”

    李紅英左手旁邊的中年人王哈哈,也附和的點了點頭,他摸了摸下巴,盯着桌子上的鏡子,一邊整理他性感的鬍子,一邊說道:“沒錯,真是越往後,選手的水平越差。要我說,導演根本就是在浪費我們時間。今天一整天,也就是剛剛的蔡坤,我看還行。小夥子雖然唱的不怎麼樣,但是長得挺帥!到時候,就算站在舞臺上唱的不好,一樣會有一堆顏狗心甘情願地跪舔。”

    李紅英贊同地點點頭。

    李紅英和王哈哈這兩個人,是這次b市“我是新人歌唱家”海選活動的主評委,坐在他們倆右手邊的是副評委。因爲這次海選最後選擇的選手,會代表b市參加中央的比賽,所以他們選人的時候自然就有一套潛規則。

    像張笙這樣,相貌一般,而且沒有舞臺經驗的人,其實一站在舞臺的那一刻,他們已經知道張笙最後的結果了。

    沒戲!

    這年頭,唱歌好的選手一個接一個。除了後臺有人的,選秀走到最後的,哪一個不是帥哥靚女?

    畢竟現在已經不是之前那個靠實力說話的年代了,賣豆腐腦的阿姨都會根據顏值決定是否給你多半根油條,更不要提明星這種職業了。

    單純只論唱功,草根想要出名難上加難。平心而論,張笙唱的聲音是屬於好聽的那一種的,只不過他這個人長得實在是不堪入目,就像是被打了馬賽克的藝術品一樣。

    如果真的被張笙過了海選,指不定第二天“震驚!大衆流行審美髮生新的變化”這種新聞和學術研究就會不脛而走。

    所以他們倆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會讓張笙出線,他們倆只想讓張笙趕緊唱完這首歌,儘早結束這糟心的工作。

    不過,他們倆都不敢明目張膽地做太大的動作,畢竟規則擺在前頭。參賽的選手如果對評委的結果不滿意,或者第一首歌發揮失常,可以再唱一首來證明自己的實力,每位選手最多唱兩首歌。換句話說,只要滿足規則,兩首歌過後,選手被淘汰,只能說明選手實力不濟,或者運氣不佳。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從李紅英和王哈哈對張笙的態度可知,這種事情他們不是第一次幹了,而從另外兩個漠不關心置身事外的態度,也折射出娛樂圈的現狀,天下烏鴉一般黑。

    李紅英擡頭看了一眼還在臺上唱着的張笙,他似乎要唱到高潮部分了,背景音樂是時候的舒展,似乎準備在低谷處爆發。

    “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思緒剛落,張笙在臺上,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力量,一下子抓住臺下所有評委的耳朵。歌劇二就是這樣,如果說前奏的低語是黑夜時的沉寂,那後面高昂海豚音,就是打破命運的黎明前的曙光。

    “這……”聽到這,王哈哈一直摸着小鬍子不耐煩的手,停下來了。

    臺上的張笙還在唱着,燈光擋在他身上,一些藍色的泡泡縈繞在他的周圍。張笙將他的聲音又提了一個八度,他拿起話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透過話筒,不發出爆破音:“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副歌重複的這一遍,李紅英聽出了張笙將聲音提了一個八度,她輕咦了一聲,有些意外的看着張笙。

    “如果這種聲音和唱功,放在其他的小鮮肉身上……”李紅英有些遺憾。

    “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張笙還在繼續着,他這一遍把聲音又提高了一個八度,三個八度全都沒有用假音,全是真音在唱。

    值得一提的是,在系統的加持下,張笙的聲音猶如天籟一般,高音部分抑揚頓挫、層次分明。他唱的和原唱幾乎一模一樣,甚至連原唱中,那種不服輸的怒火,和知命卻不故作姿態的感情模仿的也惟妙惟肖。

    “我靠,真是小瞧他了。”最右邊的評委目瞪口呆地看着張笙,他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張笙幾乎是他這一個月海選裏,碰到的技巧性最強的選手了。

    王哈哈同款的喫驚臉,他作爲一個專業的男高音,比其他評委更明白,三個八度高音全用真音唱到底有多麼恐怖。以至於,他嘴邊的鬍子被他自己揪下來幾根,他都完全沒有注意到。

    不光是他,就連一直都看不起張笙的李紅英,也被張笙的高音嚇傻了,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手中的鋼筆“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她在心裏不斷地揣測,這究竟是哪家大師教出來的弟子,跑過來砸場子了,她的腦海裏迅速地閃過幾位大師弟子的身影,但是怎麼樣都對不上號。

    所有人都被張笙的功底給嚇到了,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懵,就連外面那些正在準備的選手也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們都困惑地看向張笙這張臉,而後感到驚爲天人,就像見了鬼一樣。

    演出的最後,張笙像是呢喃的自言自語,又像是和歌劇二的作者在對話一樣,聲音越來越低,直至完全不見。

    演出剛結束,李蓮英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到底是哪位大師的弟子?”

    “大師弟子?”張笙愣了一下,“我不是啊,我就是一個音樂愛好者啊。”

    “那你和誰學的音樂?”李蓮英追問。

    “和視頻啊!這種東西看上幾遍,不就會了嗎?”張笙實話實說。

    “……”

    屋子裏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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