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

    鴉雀無聲。

    什麼?你說你不是大師的弟子!那你怎麼唱的這麼好聽的?什麼?你說看視頻看上幾遍就會了!那我聽了百八十遍,怎麼還不知道海豚音到底是怎麼唱出出來的!

    大家都過來評評理,你們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嗎?裝逼到這種境界,簡直堪比北大還行撒貝寧。碰到這樣的人說這種話,你讓評委們怎麼接。

    王哈哈和李紅英面面相覷,本來他們根本沒有打算讓張笙晉級的。之前的那首忐忑,他們連聽都沒聽,就淘汰了。但現在這個情況,他們就有些左右爲難、如坐鍼氈了!

    不光是歌唱技巧,對音樂情緒的把握,連舞臺的感染力,張笙這次都有了大幅度的進步。如果給張笙這次的表現打分,滿分十分,張笙絕對是滿分,甚至有一個評委覺得他們都沒有資格給張笙打分。

    這種完美的表演,簡直是少而又少的大師級藝術。

    然而,還是那個問題,張笙的長相不過關。

    有些人可能會覺得專業的音樂比賽中,長相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很多綜藝,像蒙面歌手猜猜猜、中國好聲音、我是歌手,這些不都是隻聽聲音不看顏值的嗎?

    其實不然,我們平常看到,能出現在電視節目上的選手,背地裏都已經經過一輪海選了。一些長相不過關、沒有人氣的普通人、或者是表演力不行的歌手,根本就不會出現在正式節目當中。

    還是那句話,“海選拼長相、初賽拼實力、決賽拼背景。”

    王哈哈嘆了口氣,對張笙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張啊,從剛纔的表演,我聽得出來,你是一個很有潛力的選手。按理來說,像你這樣的選手我們應該是很歡迎的,實際上我們也是很歡迎的……但是,你選錯節目了。相信你在網上報名的時候,應該有所瞭解吧。我們這個節目,選的不是歌手,而是歌星。歌星你懂吧,就是那種面容姣好、比較會長的人。這樣吧,我替導演組給你開個後門,如果你願意當某些人的幫唱的話,我們可以讓你在舞臺上多唱幾首歌。”

    幫唱是“我是新人歌唱家”初賽的一個環節,選手可以邀請自己認識的人,合作完成一首歌曲。但是不能邀請已經參加了比賽的選手,而且幫唱的嘉賓必須戴上面具,就是所謂的工具人。

    “老師,謝謝你的好意。”張笙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了,開玩笑,他參賽又不是爲了在舞臺上多唱幾首歌。而且張笙自己都不知道,他骨子裏就是一個光明磊落、有點憤青的人,他對這種走後門的行爲本身就嗤之以鼻,“我知道以我的條件,可能走不到冠軍,但是我有必須前進的理由。”

    王哈哈雙手一攤,放在大腿上,得,又是一個愣頭青,根本聽不進去勸。

    李紅英和王哈哈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遺憾,她轉頭對張笙說:“你可想好了。我先和你打個預防針。就算我們這裏給你過了,真到了初賽的時候,那都是神仙打架,你沒戲的。”

    “這樣吧,也不是我故意刁難你,海選就是這樣,總要考驗選手的隨機應變能力。因爲你的條件不行,真的是連我們最低的門檻的過不了。我們也是看在你剛纔表演的還不錯的份上,所以我們決定給你們加試一題。題目會非常非常的難,如果你沒有把握,我建議你考慮一下王老師的話,畢竟知難而退纔是成年人應有的態度。”

    不是故意刁難?

    那還什麼是故意刁難。

    知難而退?

    我倒是想,但是系統不允許啊!

    張笙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不用考慮了,請出題吧!”

    李紅英笑了笑,她就喜歡這種有骨氣的人,不知道一會兒淘汰的時候,他還能不能這樣有骨氣:“那好,我知道你剛纔唱的歌難度很大,而且技術性很高。但是在比賽上,觀衆更喜歡聽的歌,是能讓他們燥起來的說唱和搖滾。我也不難爲你,你就唱一首能讓我們大家都滿意的說唱或者搖滾,我就讓你通過。”

    說唱,搖滾?

    讓大家都滿意?

    王哈哈眼觀鼻鼻觀心,不發表任何意見。

    說唱和搖滾本身就不是所有評委都認可的音樂形式,更何況每個評委都有自己的想法,讓所以評委都滿意,簡直是癡人說夢。更別提還有心裏滿意,但嘴上卻說不滿意的人。

    另外兩個評委面色有些不忍,最右邊的評委出聲道:“你要不再考慮一下,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不用了。”張笙拿起話筒。

    他想過會被刁難,但是他沒有想過評委一點機會都不給他。這不應該是專業的比賽的嗎?難道就因爲他長得不好看,就要遭受這樣不公平的待遇嗎?他唱的難道不好嗎?憑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就一個機會呢?

    好,既然你們不給我機會,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張笙憋着一肚子氣,原本他和胖子商量的三首歌裏,除了忐忑和歌劇二,還準備了一首約德爾調。但是現在這個場合,已經不適合唱這首歌了。他從腦海中迅速回憶起他曾經聽過的歌曲。他歌單裏的說唱不少,但是隔壁全背下來的,還真沒有幾首。好在說唱很多都是diss別人的歌曲,很快張笙就找到一首合適的歌。

    張笙運足丹田之氣,開口了:“天、地、山、水。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啊?”

    “怎麼是這首?”

    最右邊的評委一聽就聽出來了,這首歌是gai的苦行僧。緊接着,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因爲他聽得出來,張笙是在借這首歌之手罵他們心臟。

    “看我的鞋兒也破,我的帽兒也破,看我的袈裟也破,但我心比你乾淨的多。錢過又如何,我的帽兒又如何,反正遍地燒不盡的野草,還有撲不滅的野火。如果我沒猜錯,你也肯定被賣過,你想要正經地活着,可是這時代這世界,不正經的太多,於是你忘記了童年的書,學會了同流合污。”

    “學會一切不在乎,因爲這裏的神經病太多。”

    聽到這,就算對說唱不感冒的李紅英,也明白了張笙是在諷刺她們,她手上的鋼筆生生地被她捏斷了,她咬牙切齒地看着張笙,恨不得把轟出去。

    張笙繼續唱着,他的聲音不怒自威,而且帶着一股正氣,似乎全部的勢都站在他這裏一樣,“倘若心無雜念,方能夠修成正果,從前的匪徒,現在也要斬妖除魔。何時才能遇到你呀,僅僅是如果,我躲開了亂世,因爲我滿身的火。”

    王哈哈有些欣賞地看着張笙,這年頭這麼剛的人已經很少了。

    張笙換了一口氣,他看着眼前的評委,幾乎是吼出來道,“做人不可好勇鬥狠,謙虛謹慎四平八穩,不怕死,反正我撒子都沒得。人生在世,哪會一輩子沒曲折,開路的先鋒,要打破舊的規則,b c t r a p。”

    “我眼光不在這裏~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一首歌下去,在場的人全都安靜了。

    很多人都傻了,就連剛到這裏的導演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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