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房間之前,我讓小雅下樓去等我。
小女孩懂事,沒有問原因,乖巧的下樓去了。
“你察覺到了吧,這是屍體腐爛的味道。”將小雅支開,黎國棟對我開口說道。
“一個女孩子的房間,怎會有屍體腐臭味?”
“是狗的屍體。”
黎國棟解釋道:“先前我們進來檢查的時候,發現在房間的牀底下面有一具金毛屍體,已經腐爛死去多日。且它的死狀……”
“是不是與陳立明還有黎國風的死狀一樣,肚子被刨開,裏面的內臟不見了?”我問。
“不錯!”
黎國棟道:“據我所知,那條狗死在你們同學聚會之前。也就是說,在那之前黃玉婷就已經出現了問題。且黃玉婷的母親告訴我,她女兒最喜愛的就是那條金毛,最近這段時間並沒有外人進去過她的房間,那麼殺死那條狗的只能是她。”
他頓了頓,接着道:“再根據之前黎國風好友說的,國風曾威脅恐嚇過黃玉婷,所以她是兇手的嫌疑最大。”
聞言,我不由一陣蹙眉,黃玉婷我是知道,她是個外表強大,內心嬌柔的女生,平時看見只蟑螂都怕得要死,怎會殺死自己最喜歡的寵物?還將它的屍體藏在牀底下面?”
這根本不合常理,一個人即便受再大的打擊,也不可能在短時間轉變得這麼大。
且,從十萬大山出來後,我曾和老肥找過黃玉婷,她那個時候言談舉止非常正常,還告訴了我們關於孫濮的事。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雖然是白天,但房間內很陰暗,窗簾被緊緊拉上,空氣不流通。
黎國棟隨手開了燈。
房間很大,至少是我們平民居住的房間兩倍以上,但裏面的傢俱並不多。一張牀,一張梳妝檯
,一個衣櫃,還有其餘零星物品外再無它物,顯得很是空蕩。
牀上被褥混亂,狗屍已被黎國棟他們清理走。
“黃玉婷失蹤之前,她的母親並沒有看到她走出房間。”黎國棟說。
我走到牀邊,看着上面一個脫色的灰毛熊公仔,問:“既然沒有走出房間,那她到底是怎麼消失的?”
“這件事情很怪異,她不但將自己鎖在房間內,且還將所有窗戶都封上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她在躲避着什麼可怕的東西。”
我一怔,然後看到黎國棟拉開窗簾,本以爲窗戶外是透明的玻璃,但是事實上卻是一層木板,木板之後纔是玻璃。
難怪這房間如此陰暗悶氣,原來窗戶都用木板給封上了。
“這些窗戶全都用木板封住,我們在牀底下不但發現了狗的屍體,還有錘子和剩餘的木板,毫無疑問,窗戶都是黃玉婷封起來的。”黎國棟道。
“好好的一個房間別墅樓,爲何要用木板封住?”我皺眉問道。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解釋,第一種,是黃玉婷她害怕亮光,單純的窗簾遮擋不住亮光,所以用木板封住窗戶;第二種解釋是,她在害怕,怕什麼東西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房間內,所以不但將自己鎖在房間……”
“這不可能,你都說了,那狗死去已有一段時間,如果黃玉婷害怕亮光,怎麼還帶着一羣同學到山上來找我?”
黎國棟搖了搖頭接着道:“她雖然將自己的房間封閉得密不透風,但最後好像還是被那東西得逞了,你來看。”
他一邊說着,一邊推開了衛生間的玻璃門。
走進去時,發現衛生間內一片混亂,所有化妝品的瓶瓶罐罐散亂一地,連鏡子都碎了。
衛生間上有一個
排風扇,但此時那個排風扇掉落在地,露出一個人身粗的出口。
“顯然,這裏曾有過一次時間不算長的打鬥。且從排風扇掉落的位置看,它是被從外面弄開的。”
黎國棟道:“她的母親既沒有看到她走出過房間,其餘窗戶都用木板封住,那麼她肯定是從這個排風口離開的,確切來說,或許應該是被擄走。”
“我們在她的房間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幅畫還有一片白色花瓣。”
“那花瓣經過專家鑑定,確認是世上罕見的白幽蘭花瓣。也就是說,之前國風從雙龍洞內帶出來的白幽蘭確實是被黃玉婷拿走的,還有……”
“這幅畫……”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公文包內拿出一張紙遞給我,皺眉道:“畫裏面的內容很詭異……”
我從他手中接過紙張,紙是是很普通的白紙。
黃玉婷有畫畫的愛好,在高中的時候曾經參加過社團培訓,她曾跟我說過,自己的夢想就是成爲一名畫家。
高考結束後,她本想報讀藝術學校,但在那個年紀,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自己做主的。迫於家人的壓力,她最後到了醫科學院就讀。
白紙上用鉛筆素描,畫的是一個房間。房間我很眼熟,似乎正是自己身處黃玉婷的這個房間。
且看時間,應該是晚上。
因爲房間內的牀上正躺着一個人,那人一頭長髮,面容畫得有些模糊,但應該就是黃玉婷本人。
她蓋着一半被子,懷中抱着一個娃娃公仔,驚恐無比地看着窗戶外。
窗戶的窗簾拉開着,外面有一條詭異的身影,那身影趴在窗子上,臉貼着玻璃,獰笑着死死盯着房間內躺在牀上的黃玉婷。
貼着窗戶的身影畫得詭異、模糊、抽象,但充滿恐怖的元素。
畫的最底部有兩個字——噩夢!
顯然這幅畫的標題就是噩夢,不知道是不是黃玉
婷親眼看到的,還是自己曾做的一個噩夢?
她之所以將窗戶全部用木板封住,或許就是因爲這幅畫的原因。
莫非她是被畫中那出現的詭異身影給擄走了?
“據我所知,你對黃玉婷的瞭解,比任何人都要深。從這幅畫中,你看出了什麼?”黎國棟問我。
“震撼、不可思議還有恐懼。”
我吞了一口唾液道:“她的房間住在三樓,一般人是不可能突然出現在三樓的窗子外面,也就是窗戶外的東西不是人。”
其實還有一點我沒有說,就是黃玉婷懷中抱着那個娃娃,那是我很久很久之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