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魂記 >第五十七章 白面書生的菜中
    雪舞扶着桌子慢慢地移動自己的身體,在那個人的牽引下,整個人都像是一根漂浮的草。

    “姑娘你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三人臉上都有些急了,夥計想着這是前天賣不出去的羹湯,沒想到把他喝的人竟然是女子,還喝的如此津津有味,夥計心裏一虧也便跟着心虛起來,把臉調過去面對牆壁,心裏賊賊的,但願沒出什麼事兒纔好。

    “出去看看。”雪舞微微擡頭看向客棧外頭,此時已經是夜色闌珊,除去那些遠道回來,還有一些無家可歸的混混,多半的人都已經涌進鬧市那頭,若不是膽子特別大,行走在孤零零的夜街上會讓人毛骨悚然的,像是孤魂野鬼。

    在雪舞正要擡眼看去,那個人便進來,跟才邁開步子的舞雪撞了一眼,穿着一身粗布衣,手中是一方相術的旗幟,眼睛看起來半開半合的有些神祕,清須如同從未染過塵世的塵埃,一柄漆黑如夜的髮簪衡在頭髮上,咋讓人看起來神情有些恍惚……

    夥計機靈地迎了上去,“快進來坐,這裏有你喜歡的鹿茸,還有各種特色海鮮,當然還有美味的羹湯,喫一次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味道……”相術士只是擺擺手,沒有說話,循着腳步來到一方桌子上坐了下來,把手中招攬生意的旗幟放在一旁,“這位爺!您要喫點什麼,儘管開口,這裏有上好的酒,有絕味的菜,還有便宜舒服的住處,爺您……”,相術士微微揚起來眼皮子,像是剛剛修煉過一番,相術士這才說話:“給我打兩壺酒。”說罷便從自己的兜裏解開酒壺,兩個葫蘆做成的酒壺,一大一小。

    “他是?”雪舞在門口,沒有走出去,因爲相術士的進來,一切都似乎變了,可雪舞還是頭很暈,三個公子自然見過這個人,一一跟雪舞說了,這是在大街上看摸骨看相的相士,並且每天都會來這裏小憩一會兒,至於夜色深沉以後,相士去了哪兒了,倒是沒有人留意過,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兒,只是知道這是一個神出鬼沒,行跡神祕的人,但相士每次算命,兇吉預兆,還是抽籤寫字都很實用,人們久而久之便以“活神仙”稱呼,相士是個沒有家了無牽掛的人,這一點在良城是人人皆知的。

    正要上前去,雪舞篤定這就是當初把自己擄進魔聖之地的那個人,可很快客棧外頭進來一行以公務爲由,檢查市民安全的官府之人進來,外頭已然聽聞“天寒地凍,小心火燭”的聲音,一聲聲敲擊聲震碎人的心。

    前來的人氣焰囂張,爲首的那人更是趾高氣昂,目空一切,“都給我仔細查查,看看有沒有見不得人的玩意兒,或者是齷齪的勾當,以後我們良城便要變成面目一新,把那些丟人現眼的東西都給我砸了。”

    “諾!”小嘍囉們紛紛衝進各個方面,客棧裏的一些住客神情慌張,但看了看這是官府裏的人,很容易便爲自己披上一件被保護的外衣,只是在保護之前,有可能會被翻開藏在另一件外衣裏頭的東西,所以那些沾了腥的饞貓,還是有些躡手躡腳的,查不出來還好,查出來少說也是一頓臭罵,再說那個看起來不可一世的人可不是的說話溫柔的種,他可以把一個人罵的半死不活的。

    “官爺,快請坐!”夥計習慣性地伸手招呼難以伺候的那個人,到很快便會轉過臉憤憤自罵一句:“狗爺,狗的爺。”帶頭的人正是叫做苟野,苟野自然不會客氣,一屁股撂在凳子上,兩手放在大腿上像是一隻仗着縣衙大老爺的狗子。

    “把酒拿上來,上好的酒,順便把好喫的狗肉,牛肉一併端上來,把爺伺候好了,以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夥計收起自己的臭臉,轉身笑的合不攏嘴的,但在去端那些酒食上來時,夥計故意放慢了腳步,把那隻昨天掉在地上滿是灰塵的狗腿丟進煙雲繚繞羹湯中,又從另一頭拿了些隔了好幾個日夜的牛肉,只是稍微熱了熱,苟野不耐煩的大喝着:“真是磨蹭,在不把酒食端上來,小心爺把這裏給掀個底朝天。”

    夥計有些慌亂,心中的憤懣之氣正是時候,迅速把幾罈子酒酒端了過去,旋即又把那條狗腿撈上來,用刀子割開外層的噁心之處,把其他的牛肉,還有剩餘的雜菜都裝到一個盤子上。

    “這是官府的人,我們去吧!夜市都進入如火如荼的階段了。”苟野往雪舞看來,把口中還未嚥下的隔夜狗肉嘟囔在嘴裏頭,顯然他是呆了,正是狗仗人勢時候,苟野自然也不會錯過檢查的機會,只要他還是個正常的公子,自然不會讓雪舞就這樣走了,那怕這是良民也可以藉着檢查的機緣認識認識,揩揩油什麼的。

    “你們三,不,你們四給我進來,沒有經過我的允許誰也別想就這樣出了這門。”

    可這時候相術士把手中的酒壺蓋上蓋子,把旗幟拿起來,在桌面留下三個銅板,沒有說話便離開了。

    “他……”一種一位公子說道,相術士經過雪舞身邊時,偶有停留,只是側眼看了看雪舞,快要把人給碎了的感覺,相術士捋一捋鬍子,笑得有些泰然,這一刻心裏一種嘔吐涌上心頭,像是一隻老鼠撞上一隻貓,眼前一黑。

    “我們先回去。”雪舞說道,看着雪舞有些羸弱的模樣,兩人扶着她坐回去,苟野手心握着酒杯,眼中盈盈地笑着。

    “今天我們暫且在這兒休息休息,改日再去,改日再去,夥計快點把補身子的羹湯端上來。”

    夥計看着面容憔悴的雪舞,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端上來一碗神仙雪耳,並吩咐道:“這是昨天剛從山上採下來的雪耳,提神醒腦,驅除疲勞,快點給姑娘喝下去,這次權當免費的。”

    其中一個公子倒是怒了起來,“才從山上採下來的雪耳,拱手讓人喝了,這是何居心?莫不是次品假貨?”因爲聽着夥計說是免費的,這讓人心裏有些不舒服,本來這一大摞子的錢沒處花,如今聽到免費的有點聽起來不正經的感覺。

    再一個公子站了起來,一拍桌子,哇!手好疼,“你大爺的,你看我們姑娘像是喫得起凡間俗物的人嗎?快把你的鎮店之寶端出來。”

    夥計有點顫抖,他只是個靠店家喫飯的小夥計,得罪了客人,吃不了兜着走,把鎮店之寶端出來,便是得罪了店家,活生生炒魷魚,左右爲難。

    “我想喝酒!我想喝酒!”雪舞塌在酒桌上,沒有精神氣,吐氣如蘭。

    苟野倒是隱隱一笑,這倒是令人刮目相看的奇女子,昂起脖子一杯酒倒入口中,跟着苟野前來的人從各個角落冒了出來,紛紛報道無人,苟野示意大夥兒都坐下,沒多會兒,七手八腳地把那盤亂七雜八的肉給給吃了個底朝天,跟着自己出來的人不能喝酒,這是苟野定下來的,否則軍法處置,當然苟野喝酒是可以的,誰叫他是定下規矩的人呢!並且這種規矩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有過好幾次,苟野個幾個小嘍囉都是豎着進來橫着出去。

    可這一次,有重要的公務在身,縣衙大老爺親自吩咐,今晚要在這裏的一個人,那人沒出現就不可以離開,美人在旁,美酒在握,倒也是件美差。

    “來嘍來嘍,姑娘你要的酒。”夥計緩步把酒放在雪舞面前,不望駐留一陣。

    “姑娘,不要喝,這是烈酒,喝酒對身子不好。”

    雪舞那裏顧得了,一手抓起酒壺,喝酒如水,幾滴溢出來的酒從雪舞的脖子滑落下去,雪舞用手把殘留在嘴邊把酒一揮而去,“人在江湖,沒有酒就跟沒有鹽巴的好菜,喝不得酒的人不算是有過江湖的人。”

    三人感到羞愧無比,因爲這是三個膽小怕事,只喝小酒的公子。

    “好!好好好!”苟野拍起手掌,聲聲入耳,“不愧是女中豪傑,可與我滿飲此杯?”

    雪舞迷離地看着苟野,把酒端在懷裏,問道:“你是何人?”

    苟野臉上的興致飛了起來,雙手作揖說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縣衙的苟野。”

    “一杯子一杯子喝,多沒意思,倒不如我們一罐一罐地喝,如此纔夠痛快。”不知道雪舞是怎麼了,就是特別想喝酒,三位公子自然也是有些無奈,要是雪舞喝醉了,這會是怎樣的?

    沒多會兒,兩人從對桌站了起來,一壺酒一飲而盡。

    “真痛快!好久沒有這般痛飲了,真是爽爆了。”苟野放開肚皮,酒意涌上來。

    這時候一個熟面孔從外面的夜色中進來,不是別人,正是白面書生,一種厭惡的表情在多人臉上同時表現出來。

    “你總算來了,害我好等。”苟野對着雪舞說道,雪舞看了看白面書生,臉上所有的情緒一收放下手中的酒,說道:“不喝了!”

    白面書生佇立着,心想沒想到如今倒是兩全其美,那女子竟然在這兒,看來這是我的掌中肉了,慢慢把自己的拳頭握住,詭異地笑着。

    “究竟何事,快說,不要掃了大夥兒的興致。”

    白面書生找了個桌子坐下去,沒有明說,讓人一陣噁心透了。

    只是說了一句話:“這是我的菜!”讓人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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