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魂記 >第五十八章 白面書生的菜下
    雪舞走出客棧,早已是夜色無邊,三人點了火把,循着雪舞的足跡跟了出去。

    “雪姑娘你要去哪兒,天也黑了,倒不如先在回客棧休息一晚,我等三是雪姑娘的好朋友,一定會護着姑娘的,我們改日再玩。”

    三人已是有些倦了,想着把雪舞安頓下來,自己也可以不用太操心,不過雪舞似乎並沒有睡意,“去鬧市玩吧。”

    “去鬧市?這可是喝了酒的。”

    “去就去,只要姑娘高興,我們三兒還護不了一個女子的周全不成。”說着向另外兩人使了眼色,都在心裏說着既然不高興那就去玩吧,三人最後達成一致。

    雪舞其實很害怕,害怕那些不好的東西跟在自己的後面,讓她心神不定的,可她沒有辦法擺脫這些,自己也說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喝酒可以忘記一些事兒,但雪舞並不想忘記良雲生,時常在自己的心裏頭問着,你去哪兒了?我真的需要你。

    良雲生到底在那兒,雪舞的記憶就快要散了,他還是沒有出現,這可是兩人的世界,不能就這樣沒了吧。

    “雪姑娘,現在夜黑風高,沒有下雪會更冷些。”公子脫下自己的貂裘外衣披在雪舞的身上,可相術士的聲音還是飄渺地傳來了,他到底要幹什麼,莫不是要重新把雪舞帶回那個冰冷冰冷的魔聖之地,他莫不是雪舞的夢魘般的存在?儘管是三個喜歡沾花惹草的公子,但他們也不想惹事惹出禍端來,特別是那種會關乎性命流血的事情,巴不得離得遠遠的,雖說三人也懂得憐香惜玉,可也十分貪生怕死,膽子賊雞兒小。

    雪舞聽到了相術士的召喚,那種冥冥中註定的命運,在相術士唸唸有詞的咒語中,一下子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忽然之間,雪舞心神不寧,佇立在幾片火光中的夜裏頭,不帶眨一下眼的,三人自然感受到了什麼,可三人同時的心虛也同時裝了起來,只因爲之前那句話篤定了他們可以護雪舞周全,畢竟撞起大老爺的感覺總是比裝起孫子要好上許多。

    可很快,三位裝逼格卻沒有真正膽量,有了膽量我不一定會有真正實力的公子哥,露出了馬腳,他們看着雪舞的臉上慢慢地再發生變化,先是從美麗的面龐,出現一條有如蟒蛇般的紫黑色東西,紫黑色的東西慢慢蔓延開來,佈滿雪舞整張臉龐,後來慢慢地雪舞的眼睛佈滿血絲,看起來眼裏的血就要滴落下來,三個公子本來就膽小如鼠,本來在小飯糰家中憑空消失的人就讓三人早已有了提防的心,如今又見到這番事兒,自然嚇破了膽,撒腿就跑。

    一種詭異的氣息籠罩着黑夜裏那些看不到的地方。

    雪舞屏住呼吸,閉目仔細聆聽着風裏那些飄渺傳來的聲音,忍受着獨自面對怯弱,要是那個人在該有多好,要是他在他又會如何?雪舞有些胡思亂想,良雲生是個奇蹟,有他在這一切都會變成小事,但雪舞很快就發現自己的胡思亂想有點兒多餘,因爲直到現在,良雲生的死活都還未確定。

    “你是何人?如何對我這般糾纏不休?”雪舞感應到相術士現在就站在自己的身後,此時此刻,這裏也只有這兩人而已,漆黑如鬼,孤男寡女,恐怖非凡。

    “果然好魂識,沒想到你還能從魔聖之地出來,真是這老天閉了眼。”相術士出現在雪舞的身邊,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事。

    雪舞用自己的耳朵感受着這一切,但並沒有睜眼,權當是夢裏說瞎話。

    “我是何人倒也不重要,只是有我在,你就休想在良城安身,你是良莊的地下葫蘆,機緣巧合才得以幻化人形,如今良莊滅矣!但卻有些不得不除的餘孽,而你就是餘孽中的一個。”相術士步步逼近,讓雪舞感到很大的壓迫感。

    彷彿相術士往她身上下了咒語,只要默默唸上幾句,就會讓雪舞徹底瘋狂,“我只是得了那寄魂石,想當初火燒良莊,接而是水漫良莊,這般荼毒生靈,莫不是你要的結果?”當時水漫良莊,雪舞依靠寄魂石才得以生存下來,幻化成魚人的模樣,卻被以魂識有異,被困魔聖之地,如今好不容易出來,偏偏當初將她攆入魔聖之地的相術士偏偏老不死,他的眼神雪舞三生三世也不會忘記。

    “你有所不知,我正是那位屠了良莊的將軍蒙飛的門客,吃了人家的飯,喝了人家的酒,還睡了人家的姑娘,自然將軍的事就是我的事,爲了蒙大將軍的事情,自當竭盡全力,萬死不辭。”

    “包括去做那些傷天害理,欺負良民,傷害百姓,甚至是爲了達到目的沒有人性的去殺害無辜的人,還是要天下都爲你所謂的信義而葬送性命?”雪舞問道。

    自然相術士哈哈地笑了笑,捋了捋自己的鬍渣,“我生,便生,我死,別人也別想活着,什麼天下,百姓,人命,也不過是跟地上的草,隨風凋零。”

    “你有多麼美妙的魂識,你的靈魂就有多少人窺探着,不管天涯海角,你總是逃不出我的掌心。”相術士抽出一隻手,比劃出他擁有強大靈魂的景象,好恐怖好猙獰的臉。

    “擁有特殊的魂識不是我們的錯,當初進入魔聖之地只是爲了踏上敬天靈山修行之道,如今倒好,你非但助紂爲虐,還要把我逼上絕路,這是修行的初衷?還是根本從頭到尾都是你的野心在作祟,如果敬天靈山上的修道之人得以知之,你也不會有什麼好結局。”雪舞試着睜開眼睛面對他,這是鬱結在雪舞內心的恐懼,也是永遠無法原諒的人,但奈何!相術士總是道行在她之上。

    雪舞說出這番話來,相術士也不會輕易放過她,在那個魚死網破的日子到來之前,如何想着把自身的力量不斷地壯大起來,並且讓那人跟他對立的力量融入自己的身體,最後隻手遮天,霸唱天下,這正是相術士想要的,到時候什麼修行者,就算天神也拿他無可奈何。

    “若不是老夫道行修煉了無進漲,倒是可以跟你好好玩玩,現在,我就像一頭飢餓的狼,巴不得馬上就把你吞進肚子裏,也算便宜你了,姑娘,就給你四個痛快的。”

    相術士屏氣,閉目,運掌,有數道詭異的火焰劃過他的指尖,隨着碎碎的咒語從口中漂出,雪舞感到一陣被撕裂的疼痛,彷彿靈魂出竅,有如酷刑加身……那些疼痛中,所有的記憶都如卷卷海浪浮現在眼前。

    身後有一把火近了過來,隱隱約約,看起來像是一個人,往縣衙的方向走着。

    “救我!”輕微的聲音剎住了火把移動的軌跡,那人走路低着頭,從另一頭懵懂地走了過去,可在他回過頭來時,發現正是小飯糰口中的小雪姑娘,這讓他鼓起眼前一亮。

    這人正是白面書生,總是一個獨行俠,但爲了雪舞,他可是處心積慮已久,如今看到有人要欺負她,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的,雖然看起來雪舞此時並不像是個正常的人,而且她看起來還恐怖,也不美,因爲有相術士的存在,這一切都被白面書生理解成是相術士給小雪身上佈下的詛咒,再者白面書生是個看風流人物書籍的落魄書生,那些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橋段也是爛熟於心。

    “把她給放了。”白面書生的勇氣就是從那書上學來的,英雄救美的壯舉,相術士不爲所動,轉過臉對着他說道:“小兔崽子,饒了我的事兒,讓你也一併去見閻王。”

    白面書生認出這是平日裏以摸骨看相餬口的相術士,這張臉無論走到哪兒,白面書生都記得。

    “你是相術士!”

    白面書生訝異!

    相術士也訝異!

    “我正好趕去衙門辦事兒,如今夜黑風高,天寒地凍,縣衙大老爺還等着我回去。”顯然白面書生在美人與自己性命之間,選擇了後者,說罷便挪開腳步。

    但卻被相術士給喝住了,相術士心想着:這是跟縣衙大老爺走得近的門生,自然不可以得罪了他,要不然以後的日子可真沒有容身之處,自己是從那個地方逃出來的,好不容易在良城穩住了腳跟,出了一步差錯,所有的計劃都會變成浮雲,如今也只好忍着,先不鬧出人命,動靜一大,恐怕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相術士自然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雪舞只是個開始,要想征服她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要征服這三界,完成自己的野心,除了忍耐,這條路還很長很長……他明白只有到最後悄無聲息地把所有阻礙他的東西一棒子打死,纔可以一飛沖天。

    “慢着,這姑娘不小心跌倒,老夫正好路過,給了她點兒靈氣,你帶回衙門好生調養,不出二日便可恢復如常。”

    白面書生心裏一驚,這是要提前就把小雪給了我?我豈不是不用做那些無用之舉了?真沒想到一步錯卻讓自己一路順風,這等好事比起掉餡餅還過癮。

    “謝過相術士有心照看良城的百姓,待我回去一定好好向縣衙大老爺說你的好話。”白面書生作揖道。

    “都回去吧!”相術士招招手,雪舞感到更加的害怕,因爲她看到了一個更爲黑乎乎的陰謀,彷彿看到三界的生靈塗炭。

    “是我的菜,終究還是我的菜。”白面書生去的方向不是縣衙,而是狀元橋餃子鋪。

    雪舞的面容慢慢恢復過來,她的記憶也全部清晰,那些烙在她心裏的疼痛喚醒過來的記憶,舞雪只是感到好累好累,好渴!她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弱女子一個人走真的很累,特別是當一個弱女子孤零零地自己走在一個陌生的、被夜色吞沒的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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