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魂記 >第六十五章 良城風雲起 作繭自縛的幻境上
    相術士像是一根木頭倒了下去,倒下去沒有再起來,兩隻眼睛圓瞪着,像極了一個死不瞑目的人,恰好相反,殷旭的眼睛卻睜開了,他的傷口也在怪異地癒合,可以看着那流血的傷口慢慢地變得跟原來一模一樣,甚至連那些原來就留在身上的疤痕也被抹去了,好奇妙的感覺,身體裏舒服的很,似乎有一股清流在全身上下慢慢流淌着。

    沒多會兒,殷旭的身體就變得硬邦邦的,精神也是極好,而他這一次被打,這只不過是很睡了一場大覺一般,有如大病初癒,更像是剛出浴的美人,他的神色比其他人都要好,如果這一刻讓他參加科舉,自然不用翻閱書卷便可以一路過關斬將,大獲全勝。

    “你……醒了!”老闆娘有些訝異地問道,這是跟她走着千絲萬縷的書生,很多時候老闆娘會錯誤地把他當作自己的兒子,比如現在剛剛好過來的時候。

    殷旭情緒極好,像是春風吹過湖面泛起的小漣漪,“老闆娘,我這是怎麼了?”

    老闆娘聽到他的第一句話,眼淚說來就來,“你差點兒死了,要不是苟大人把你救回來,你就快要丟下我這個沒人要的老太婆,去陪閻王爺爺了。”,老闆娘走過來,認認真真地看着殷旭的臉,有如在欣賞一副山水畫,因爲這時候殷旭的臉龐沒有一絲污垢,眉清目秀像是山清水秀。

    在看向相術士時候,“就是相術士施展了道術把你給救了,快點把他給扶起來。”

    殷旭看向相術士,一臉噁心厭惡至極,只是看着並沒有動手,當然除了那個相術士,甚至連殷旭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個魂識覺醒的人了。

    苟野和其他人把相術士給扶了起來,看起來像是死了。

    “你怎麼就可以這樣就走了,以後賭坊裏的骰子,沒有了你的占卜,那可是每個下酒錢了呀!”一旁吧嗒嗒落着眼淚的兵卒說道,一邊抹眼淚,一邊傷心。

    “聽到你這句話,死也可以安心了,昨晚算了一卦,凶兆,今日必有血光之災,留着最後一口氣,我便要死了。”

    小兵卒又抹了一把眼淚,“你不要死!”

    可相術士嚥了一口氣,一個鹹魚打挺,挺不住,軟了下來。

    “呼呼呼!”小兵卒哭得很傷心,可卻沒有人想到,就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兵卒會和相術士有着這樣深的感情。

    “死了,沒氣了。”

    “我會把在賭坊賺到的錢都用來爲你燒紙,讓你到了那個世界可以有花不盡的錢,不愁喫喝不愁穿……”

    “誰說我死了?!”

    令人沒想到的是,相術士還能夠坐起來,“給我一口茶喝。”

    相術士安然地坐在地上,兩手自然放在膝蓋上,眼睛慢慢地閉起來,可他看起來怎麼也不想是個活人,而是死屍。

    才遞過來一口茶,相術士的眼睛沒有睜開,但卻可以看到那些茶水從他的鼻子慢慢地進入了,頭頂上有煙霧騰騰冒出來。

    “葫蘆廟。”相術士只說了這一句話,頭垂下去,不再擡起來。

    “這是圓寂了還是怎的?”

    衆人你眼睛看我眼睛,苟野想到“葫蘆廟”時,突然說道:“葫蘆廟有一種起死回生的本領,可以把那些修道之人的靈魂重新聚合起來,從而相術士便可以活過來。”

    衆人紛紛起身。

    …………

    …………

    卻說相術士到底去了哪兒,這便是有如蜘蛛做網,作繭自縛,本以爲可以把殷旭的魂識給奪取過來,提升一個境界,早日在他的雄圖霸業上寫下一筆,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是自己栽了個跟頭。

    雪舞在他設下的幻境裏,找不到任何的方向感,因爲無論從哪裏看去,都是一樣的重疊的恐懼。

    “這是那?我們到了那裏了?”

    在涌進幻境裏的時候,這世界黑的可怕,再也聽不到半點聲音。

    漆黑吞沒了一切,哪個曾經熟悉的世界消失了。

    夜空的星星搖搖欲墜,大的出奇,看上去像是一隻只會流淚的眼睛,吞噬着這世界,也吞噬了兩個少年的心。

    山河死寂,對峙着黑夜,黃沙渺渺不着邊際,良雲生出現在這個世界裏,他是第一個到來的,往四面八方看去,極目處不露一絲光線,也在那個看不到的地方暗了下來,這個世界似乎並無盡頭。

    四野下,別無生物。

    “良雲生,我們在那了,這是哪呀?”

    雪舞的臉變得很黑,她怕極了,良雲生也很怕,良雲生把雪舞抱在自己的懷裏,緊緊地抱住。

    “不要怕,就算這天塌了,我也會頂着,我們好不容易出來的,怎麼可以輕易放棄。”

    這是一片死了的世界,聽得見靈魂跳動的聲音,良雲生用他的胸懷掩蓋了這個弱女子對恐懼的脆弱,疲軟的身體步入了不安的夜。

    他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那怕是很小很小的聲音,也可以把自己嚇得半死,起碼可能會在良雲生心裏泛起幾片小波瀾,但確是雪舞心裏的大洶涌,有了良雲生在身邊,那種小鳥依人的小女子,自然就算是個並不震撼聲音,雪舞也會裝的很怕,因爲這樣,呵呵!良雲生便會更進一步關心起她來。

    在那個光線沒有照亮的方向傳來木魚聲,一切變得詭異恐懼起來,那個聲音越來越近了,飄飄忽忽,攝人心魂。

    雪舞向天祈禱:“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

    眼前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木屋,燈光明明滅滅。

    那個木屋感覺越來越近了,一步步走來,一步步逼近。

    良雲生摸着小倩的頭髮:“不要怕,有我在,別怕。”

    良雲生咬緊牙關,努力使自己不顫抖,目光裏流出男子漢頂天立地的堅決。

    “施主可是遠道而來?爲何而來?”

    木屋裏傳來人說話的聲音,聲如洪鐘,繞耳多時,經久不息。

    一僧人,左手捻珠,右手拜佛,冉冉白鬚,身穿破舊袈裟,從木屋裏緩緩走近。

    僧人佛面。

    普渡衆生,慈悲爲懷的菩薩心腸流於僧人那雙慧眼裏,世俗的眼光裏,出家人大抵是善良的。

    良雲生生雙手合十,回拜道:“我們的確從很遠很遠的地方而來,至於爲何而來……”

    “施主,既來之則安之,有緣終歸相見,貧僧在此修行半生,本想就這樣鬱郁終老,既是緣已落定,這來去因緣切莫理會。”

    僧人頭上九點戒疤,赤腳寬大生滿老繭,他似乎是這黃沙死寂的世界千千萬萬年來吸進天地靈氣鬼斧神工創造出來的唯一的可以在這裏生存下去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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