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跟年幼那時何其相似。
宋巷生的喉嚨裏就像是卡了團棉花,不會致命,卻偏偏讓人喘不過氣來。
她擡起頭,看着出現在公寓內的陳恩瑞,握了握手掌,手臂顫抖的擡起……
但也不過是擡到了一半的時候,就被人緊緊的扣住。
南風瑾面色難看冰冷的凝視着她:“你想幹什麼?”
宋巷生哽着脖子,從嗓子裏乾澀的擠出:“你怎麼不先問問她,都做了些,什麼?”
什麼都不問,是因爲打從心底裏,就把陳恩瑞當成了軟弱受欺的一方,是麼?
可他知不知道,就是這麼一個“軟弱可欺”的陳恩瑞,準備活生生的將她的貓踩死?!
“風謹,你不要怪姐姐,是我,是我不好,剛纔我進來的時候,這隻貓突然撲過來把我抓傷了,我閃躲的時候不小心踩傷了它。”陳恩瑞期期艾艾的靠在南風瑾的懷中,將自己被抓傷的手臂露出來。
這傷,是兩分鐘前,她想要擺弄桌邊的貓時,被抓傷的。
原本該是屬於她的貓,卻成了宋巷生的玩寵,還不知死活的弄傷了她,陳恩瑞將她的爪子用東西按住,穿着高跟鞋的腳,用力的朝它綿軟的身體踩了上去。
聽到它的慘叫聲,它遲疑了一下,但是隨即就想到宋巷生的所作所爲,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種難掩的說不出的快感。
南風瑾擰眉看着她受傷的手臂,卻一個眼神都吝嗇的施捨給地上那隻命在旦夕的貓。
但凡是他看上兩眼,就會知道,這根本不可能是不小心之下的行爲。
“一隻畜生,也值得你動手?”這話是對着宋巷生說的。
一隻畜生?
原來,這麼輕描淡寫的就可以給這件事情定了性。
陳恩瑞與其說是在踩一隻貓,不如說是在踩她的臉。
“姐姐,你如果喜歡貓的話,我再送你一隻聽話的,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陳恩瑞紅着眼眶想要去拉宋巷生的手臂。
宋巷生冷冷躲開。
陳恩瑞咬着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抽了抽鼻子,“我,我不是故意的……不然,你打我兩下出出氣好不好?我今天是來求你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作勢就要跪在地上,“……求求你,救救我。”
南風瑾及時將她拉了起來,根本就沒有讓她的膝蓋着地。
被拉住的陳恩瑞哭着撲進了南風瑾的懷裏,哭的梨花帶雨,“我不想死,我不能讓爸爸媽媽白髮人送黑髮人,我捨不得你……”
南風瑾輕聲安慰着她,“不會,我不會讓你死,你不會死。”
宋巷生看着這幅郎情妾意的模樣,明明是藏在胸腔內的心臟,卻好像曝曬在了太陽光下,一寸寸的乾裂。
她莫名就覺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可笑,有些可憐,有些……可悲。
她是有多蠢,纔會相信他們“兄妹”情深的謊言?
彎腰將地上氣若游絲,連哀嚎都沒有辦法做到的貓抱在懷裏,她想要帶它去寵物醫院。
這些天,她見不到自己新婚的丈夫,唯一陪伴在她身邊的,就只有這一隻貓。
然而——
“站住!”南風瑾見她要走,擡高聲音喝止住她。
宋巷生腳步只是頓了一下,繼續抱着傷痕累累的貓向前走。
南風瑾眸光一寒,扣着她的肩膀,將她懷中的貓甩了出去。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