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她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聽到了他的話，也聽明白了他對陳恩瑞的縱容，即使他心知肚明一切的緣由，都可以縱容。
對視的數秒，她想了很多，她問自己，這樣的生活，這樣妻不妻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這樣被人當猴子耍，當傻子一樣的戲弄，是她想要的嗎？
誠然，她對南風瑾是喜歡，是愛的，可……他分明是不愛她的。
呼吸的瞬間，宋巷生舉起杯中的水，朝兩人潑了過去，是熱水。
“啊！”陳恩瑞驚聲尖叫了起來，“好燙，好燙。”
南風瑾也站起了身，他挽起袖口的手臂也當即便紅了起來。
宋巷生看着兩人狼狽扯動衣服的模樣，莫名的心中就產生了一種快感，或許江君驍說的是對的，她本身就不是什麼溫良婉柔的女人。
“這是還給你的，總不能白白受了你再三的冤枉，一點回禮都不給。”她說：“是我想錯了，人跟畜類是沒辦法談什麼以心換心的，你的這一聲姐姐可真是讓我噁心。”
宋巷生擡起下頜，喉嚨滾動了一下，目光落在南懷瑾深沉的眸子上，一字一頓道：“我們……離婚吧。”
她做錯了。
她錯在異想天開，竟然會相信他是喜歡自己的。
聽到她的話，陳恩瑞當即便是面色一喜。
宋巷生都看在眼裏，嘲弄的彎了下脣角：瞧，這就是所謂從小到大的兄妹情，那麼的急不可耐，迫不及待。
挽着袖口的南風瑾擡起頭來，在她轉身的時候，扣住了她的手腕。
宋巷生給了他一巴掌，抿了下脣：“南風瑾，在你抱着她吻着她的時候，會對我愧疚嗎？你會想起……”她啞着喉嚨問：“會想起，你其實已經有妻子了嗎？”
被打偏臉的南風瑾，抹了一下脣角，“鬧夠了嗎？”
鬧？
原來在他的眼裏，她的聲嘶力竭，她的委屈，不過是……在鬧？
陳恩瑞心疼的上前，輕撫着南風瑾的面頰，然後斥責的對着宋巷生說道：“姐姐，你有什麼氣朝我撒就好了，爲什麼要動手打人？我跟風謹是真心相愛的，你纔是那個後來者！如果不是你借酒裝瘋跟風謹上了牀，他怎麼可能會娶你？你都已經把他從我身邊搶走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是後來者，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宋巷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說兄妹情的是你們，跟我說清白的也是你們……現在我跟他結了婚，我的好妹妹，我的丈夫，成日裏廝混在一起，我在家裏連個人都見不到，倒成了我的錯？不要臉是不是也要有個底線？你們相愛？髒不髒？頂着愛這個詞，就可以連臉都不要了嗎？！！”
她的歇斯底里，力竭聲嘶中，是憋了很久很久的委屈。
總有人喜歡頂着愛這個詞，幹盡醜事。
宋巷生坐在婦產科的時候，醫生問她：“真的要打掉？”
宋巷生手指不自覺的摸向了自己隆起的腹部，閉了閉眼睛，哽着脖子艱難的“嗯”了一聲。
既然要離婚了，這個孩子……註定就要跟她有緣無分。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