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喰……嗎?

    罷了,起碼有了個或許能找到她的提示。”

    看着遠處,黑衣女子那漸行漸遠的背影,他雙目無神的喃喃自語道。

    許久……

    當墳喰徹底的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後,他纔回過神來,晃了晃腦袋,慢步走了回去。

    “聽說了嗎?

    昨晚,地底下的一爿賭弒場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把那參賽的一百多人,全都給屠乾淨咯!

    那個胖子你知道吧?

    就是那個無父無母,小時候在這城裏喫百家飯,長大了一點就去打賭弒,之後一直就靠這個爲生的那個胖子。

    聽說,連他都沒能躲過昨晚的屠殺哩!”

    “哎這個我知道,聽說啊,那胖子先是被刺瞎了眼,然後又被刺穿了肚子。

    但就算這樣他也死不了啊!

    死不了又打不過該怎麼辦呢?

    那他就只能認輸了。

    認輸之後,自己走下臺。

    原本這事兒到這裏也就完了,可是對方不喫這一套啊。

    在那胖子下臺的時候,對方突然發難,打出幾道拳頭大的銳器,直接刺穿了那胖子的整個胴體。

    就這樣,這次,那胖子沒氣了。”

    “聽說,還有一個三等馭靈師也沒能逃過誒!”

    “你們是在說昨晚賭弒場上的屠戮嗎?

    我昨晚剛好在那爿賭弒場的觀衆席上,看完了……”

    豗陽城中的所有人,今天,無一不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着昨晚的大事件,一時間,將這段在豗陽城中史無前例的屠戮傳的沸沸揚揚。

    “唉,要我說,全場死的最憋屈的就屬那個胖子獨一個了。

    其他人,要麼死在了嘗試擊殺那名女子的路上,要麼是技不如人,堂堂正正的戰死。

    只有那胖子,主動認慫丟了尊嚴後,對方又不喫這套硬要滅他。

    唉……”

    “話說……你確定……那女子是一身黑衣,頭頂馬尾辮,四小肢附着渾厚刀甲,尾脊之下拖有燕尾託嗎?”

    “是啊,怎麼?

    難不成你是想要抓她還是怎樣?”

    “不是,你看……是不是那個人?”

    一邊說着,那人一邊引他向着酒樓外邊看去。

    只見,那墳喰正正大光明的在街道上快速地奔走着。

    沒戴着面具的她,也是顯露出了真實的容顏。

    細薄的朱脣,削瘦秀長的臉龐,白潔的肌膚,高挑的鼻樑,如果單看這面容外表,總的來說會讓人情不自禁的對她的存在心生一種高貴冷豔的距離感。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她那黑色的瞳孔。

    她那黑色的眼瞳中,看不出任何的神光,就好像……是個死人一樣。

    即便她此刻正在飛快的奔走着,也感受不到絲毫屬於她的氣息。

    正是因爲這沒有絲毫神光的瞳孔的存在,使得她整個人的氣質,直接跌到了最沒有氣質可言,讓人心生懼惡的地步。

    “她這是要幹什麼?”

    看着她這個本不該出現在日值白晝之時的存在,此刻卻肆無忌憚的在這人來人往的街巷中奔走着,衆人的心中,皆是不免的生出了些許疑惑。

    再看那毫無生氣的墳喰,只見她雙目空洞的野望着身前的一切,似是在尋找着什麼。

    突然,她的眼瞳,微微的顫動了一下,腳下的步伐,也是突地發力、加快了起來。

    順着周邊的設施跳上了高處,轉而在這屋脊之間快速地奔走了起來。

    就這樣保持了一小段時間,墳喰似是終於找到了使她如此奔走的目標。

    只見她的移動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接着,突地跳了起來,徑直朝着地面上的一個身影俯衝而下。

    當他們之間的距離已成近在咫尺之時,被突殺者,才依着自己的直覺,感受到了身後那毫無生息的突殺之意。

    然而,這個時候的後知後覺,已是毫無意義。

    不出意外,墳喰的突殺過程十分順利的成功了,被偷襲者,被踏成了一地的屍塊。

    血液飈射在了周邊的路人身上,就此反應過來的衆人,也皆是如同受了驚的羣馬一般,一邊大喊大叫着,一邊慌不擇路的逃離了開來。

    儘管周邊的衆人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可那墳喰的臉色及其眼中的神色,皆是沒有因此發生過任何的改變。

    她只是一如既往的眼神空洞,面無表情,自顧自地提起了那被偷襲者的頭顱後。

    向着剛剛奔來的方向,再次跳上了屋梢之間,快速地奔走了回去。

    許久……

    墳喰提着目標的頭顱,回到了那地底下的接令鋪中。

    沒有言語和表情,默不作聲地將頭顱與令牌放在了櫃檯上。

    見此,臉戴面具的掌櫃也不多言語,只是同樣緘口不言地將她應得的報酬交給了她。

    拿到了報酬後的墳喰,卻並未立即離去,而是接着在這接令欄上默默地掃視着,尋找着下一個待宰的獵物。

    “這事兒你們說該怎麼辦吧……”

    豗家書房

    身着紅袍的執法堂堂主一臉不悅的甩下了這麼一句話,接着,就自顧自地靠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

    他的對面,同樣坐着一個一臉微笑的中年男子,只不過,這看似和善的笑臉上。

    那雙眯成了一條縫的雙眼,卻是顯得極其的突兀,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威脅意味。

    中年男子:“大人……還請不要動怒,且聽我細細分析道來……”

    執法堂主:“在晚上,我們可以不管。

    畢竟這豗陽城中的地下世界,將近一半是由你們豗家一手運作的,而那些以殺人爲生的散修,也需要一些活動空間。

    而且你們也出了錢讓我們不要管。

    但是今天!

    一個靠人血爲生的散修,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在這豗陽城中公然殺人!

    我們也知道,這是個從外界剛來到這城中的散修。

    所以我們去到地下,也指明瞭,只是要抓那個新來的。

    可那地下的人,清楚了我們的來意後,就都閉口不談了是個什麼意思?

    你說,你們豗家是個什麼意思?”

    說着,他的語調不斷地逐漸提高了起來,臉上的不悅之情,更是呈愈演愈烈之勢。

    見他這麼說,中年男子那臉上的笑意,愈加的濃重了起來,逐漸的顯露出了……一抹扭曲的病態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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