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深陷重圍,可這黑衣女子,似乎卻並未慌張,甚至好像還是在故意等待着這鋪天蓋地的靈陣的生成。

    見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佇立着等待着對手的進攻,觀衆席上的衆人,終於慌了。

    “這……

    難不成,以她的能耐,甚至都不需要把三等馭靈師放在眼裏了嗎?!”

    其中一人,語調中帶着些許詫異的驚歎道。

    儘管所有人的心中都有着這樣的擔憂,可還是有一人接話安慰道:

    “不一定,或許她只是在裝腔作勢,實際上都已經在暗地裏琢磨着該如何脫身了。”

    只不過,這句話可以說完全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就是了。

    看回臺上,此刻,白衣男子佈下的所有靈陣都已經完全生成。

    可奇怪的是,儘管戰局已成箭在弦上之勢,但雙方卻都沒有主動發起進攻。

    就這樣,場面僵持了一小段時間。

    終於,黑衣女子主動地向着前方的白衣男子邁出了第一道前進的步伐,接着……是第二步。

    在她走向白衣男子的同一時間,她的周身,散發出了一陣陣隱約可見的黑色迷霧。

    見此情形,不僅是那場外的觀衆吃了一驚,就連那臺上的白衣男子的臉上,也是罕見地顯露出了一抹遽色!

    “這!!

    這難不成是盔甲形態的蘊器嗎?!”

    “若真是如此,那這局賭弒,也就就沒有接着下去的必要了……”

    觀衆席上,有些人不敢相信的驚呼着,而有些人,則是一臉超然物外的淡然之色。

    但臺上的白衣男子可沒有時間去多作表情,生出諸多感慨。

    只見他,雖然同樣也有爲黑衣女子的能力而感到訝異,但他的攻勢,卻也不曾有半分的遲緩。

    早在黑衣女子的周身剛剛瀰漫出陣陣黑霧時,他就已經反應了過來,當即操縱起所有的靈陣發起了攻勢。

    直逼那黑衣女子的項上人頭!

    布在擂臺上的靈陣,也是開始在黑衣女子的腳下逐漸的燃起了點點星火。

    而當這所有的攻勢距離黑衣女子已是近在咫尺之時,黑衣女子那透露出銳利殺意的渾厚蘊甲,也已是凝結而成並依附在了她的身軀之上!

    緊接着,一陣稀里嘩啦的雜音從白衣男子那靈陣的形體及其本源發了出來。

    而隨着這雜音的響起,他佈下的所有靈陣及其攻勢,皆是如摧枯拉朽一般支離破碎了開來。

    腳下的烈火大陣,也是被黑衣女子的慢踱步伐,踐踏的灰飛煙滅。

    “這……

    連她那未附着任何蘊甲,只是被蘊甲氣場所覆蓋着的頭顱都無法觸及就煙消雲散了嗎?

    這樣看來,就連我也不是她的對手了……”

    白衣男子的心中暗暗想道。

    一念及此,他當即停下了操縱所有攻勢的動態,準備向着場外逃離而去。

    可當他剛準備有下一個動作時,身爲馭靈師的他,便發現了一道不同尋常之處。

    “嗯?

    這是……”

    一邊自言自語着,一邊觀察了一番自己腳下的周邊,才見……一道黑色的靈陣緩緩地現出了原形。

    緊接着,靈陣中探出了數十隻滿是血跡的人類手臂!

    只見,它們層層疊疊的交加了起來,緊緊的扣住了白衣男子的雙腳,使得他踱不出半步的挪移。

    見此情形,他的心中首先升起了一道難以抑制的惶恐之情,緊接着,便是那一連串想要奮力逃離危險境地的求生本能。

    但是很快的,他就反應了過來,意識到了他已經無路可退,也無法發起任何有效的反擊。

    既然如此,倒不如坦然的面對他接下來的結局,以自己想要的樣子,坦坦蕩蕩的死去。

    想到這裏,他不再作無謂的掙扎,而是恢復了一開始的君子氣度,對着迎面走來的黑衣女子微笑着說道:

    “在死去之前,我只想知道……”

    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爲在那之前,他的頭顱就已經和他的軀體分離了開來。

    那緊緊扣住了白衣男子下身的靈陣,也是在此後就突地消散而去了。

    至此,這局賭弒終於可以說是拉下了帷幕。

    觀衆席上的衆人,除了對黑衣女子持有蘊甲,還是個頂尖修士,更是個四等馭靈師的強大生出了些許詫異之情外,就沒了任何的情緒波動。

    而後臺上的其他參賽者,見到這樣的結局後,心中的熱情也是突地在這一瞬間就被盡數澆滅了。

    搖搖頭,嘆了口氣,就這樣默不作聲地去到了前臺,垂頭喪氣的申請了退賽。

    一時間,賭弒場上的氛圍陷入了一片毫無生氣的死寂。

    唯一沒有受到這氣氛影響的,似乎也就只有那擂臺上的黑衣女子一個人了。

    不,與其說她沒受到影響,倒不如說:從一開始就是她在影響着這整個賭弒場的氛圍,從一開始的人聲鼎沸,走到現在的鴉雀無聲。

    言歸正傳,她將那白衣男子的項上人頭摘了下去之後,沒有多作表情。

    只是不緊不慢的從地面上撿起了那把本屬於白衣男子的摺扇。

    接着,只見她稍稍催動起了體內蘊力,就將那白色的摺扇,染成了通體的墨黑,這還沒完。

    在將它染黑同化之後,黑衣女子還不打算收手。

    而是接着在那原本本該平整如一的扇骨外端,催生出了一道道銳利的矛尖。

    至此,黑衣女子才停下了運力,整個同化靈器的過程,也纔算是到此結束了。

    心念一動,黑色摺扇便化成了一團朦朧的黑霧飄散而去。

    在這之後,黑衣女子則是接着恢復了那筆直的站姿,繼續在這擂臺上巍然不動的佇立着。

    等待着下一個參賽者上臺,或是播報員的結束通告。

    很快,一開始宣佈賭弒開始的播報員便走上了擂臺,向黑衣女子說明了比賽已經結束的情況後,接着轉向周邊的觀衆席,高聲道:

    “本場賭弒,就此結束!”

    若是以往,當播報員正式宣告結束之後,場下必然會響起一片唏噓之聲。

    這嘈雜的議論聲中,會有喜悅,有吐槽,有憤怒,有鄙視……

    但不管是那種情緒,都不存在於今晚的賭弒場上。

    今晚的賭弒場上,只有那引人作嘔的血腥,以及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在肆無忌憚的肆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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