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蘊脈中的源蘊力真正破骨而出之前你就已經生出了這般異樣,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不如這一次就先這樣,衝擊蘊脈我們改天再說,好嗎?”
最開始說這前一段話的時候,袁立表現的略顯激動與焦急。
但是說道最後,他的語境又是漸漸轉變成了一種低聲懇求的卑微口吻。
而這一次,仙妘贇卻是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強硬態度與恆定理智。
她看着袁立的眼睛,不帶任何表情直入主題的言說道:“這到底是否異常,我們問一問房外的老伯便能知道。
用不着這麼快的下達結論。
您覺得呢?老伯伯?”
說道最後,她扭過頭去,同時,話聲猛然提高了不少。
實際上,哪怕她不刻意提高聲音,外邊的小老頭同樣能夠把他們所說的一切聽的明明白白。
因爲這也是鐘鼓房的特色之一。
所以,小老頭直接回話了:“啊——這個……
像是臉色發青這種小的異變,在衝擊蘊脈的時候發生倒也無關緊要,比那還要奇怪的異變多了去了。
該衝擊成功的照樣成功了不少,這種事肯定是代表不了什麼的。
所以你們還是自己決定要不要繼續嘗試下去吧,我可不想多嘴。”
聞言,房內的袁立當即不依不饒的硬氣回覆道:“什麼叫比那還要奇怪的異變多了去了?
你親眼在鐘鼓房裏見過嗎?還是隻是捕風捉影的看到或者聽到了類似的消息就這麼不負責的說出來了?”
聽那袁立如此反應,小老頭竟也是孩子氣了起來,隨即言道:“嘿!你小子怎麼說話呢?
你以爲我憑得什麼能隨意開關這裏的鐘鼓房的?
憑的就是老子前半生都在幹這玩意!
不說那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書籍記載,單說我親自操手捶出來的修士,沒有成千,也定有幾百個的數量!
你們以爲我天生就是這麼一幅小鬼的醜陋樣子嗎?
我這他媽是因爲期間太多次親自進到鐘鼓房裏邊,頂着被蘊脈衝擊的壓力親眼見到了太多的衝脈過程——這才得的這麼一個惡果!
懂了吧?小崽子?”
說到中段,小老頭竟是情不自禁的莫名感到一陣憤從心頭起,罵罵咧咧的吐出這麼一番話來。
房中,袁立可謂是被懟的啞口無言,甚至尷尬到不知該表現出何等情緒,只得是不作表情,呆住了。
見狀,仙妘贇倒是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滑稽,不自禁的輕笑了一聲。
她伸出手去,捧着袁立的臉龐,使其轉過頭來,看向自己,接着笑道:“聽見了吧?
我們可以繼續下去,嗯?”
袁立不知是感到了尷尬還是疲憊,略顯無奈的淡淡吐出了一聲:“行吧。”
接着,轉而對房外的小老頭呼喚道:“你繼續擊鼓吧!”
往後,便是不再說話。
房外,小老頭聽了他們剛剛的那一番對話,此刻則是重新舉起了鼓槌,往鼓面上再作敲打了起來。
只不過由於是重新開始,所以此次敲擊也就從頭再來,並不會一開始便恢復到剛剛停下來時所進行到的節奏點上。
再見這一異變,袁立儘管知道這並不意味着什麼,卻也還是不自禁的急的不行。
沒過多久,袁立便是同樣的感到苦不堪言了起來。
他看向自己懷中的仙妘贇,卻發現對方只是緊閉着眼,淚流不止,甚至可能還咬緊了牙?
總之,這一平日裏看起來嬌弱到不行的平凡女子,此刻遭受到啄骨之痛,卻是連哼都不曾哼出一聲!
此番表現,不得不叫袁立打心底裏的深感震驚與佩服。
尤其是回想到自己最初衝擊蘊脈時的狼狽表現,袁立的心底不禁感到一陣羞愧。
想到這裏,他此時所感受到的疼痛尤爲奇妙的緩解了不少。
屋外的小老頭聽不見屋內的絲毫動靜,心裏不禁生出些許不好的猜測,再是靜等了一會以後,小老頭終於按耐不住的開口了:“喂?
還醒着嗎?
別是蘊脈還沒衝開就雙雙爆體而亡了吧?”
聽到這話,袁立可是頓感一陣心情複雜,當即毫不客氣的一口氣回覆道:“還活着呢!你就安心敲你的鼓吧!”
這之後,屋外的小老頭纔是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安心地敲起鼓來。
很快,到了後期,仙妘贇臉上的表情不知爲何淡化了不少,可能是她已經適應了很大程度上的疼痛?
於袁立的猜測來說,他覺得此時的仙妘贇是處在了疼到意識模糊,將要昏死過去的地步。
事實上,此時的袁立同樣正處在了他所猜測到的那個狀態。
原本咬緊的牙關逐漸不自覺的鬆開了口,眼前的一切色彩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臉上不再緊繃着一張強忍苦痛的折磨表情,整個身體都在變得搖搖欲墜。
終於,沒過多久,他倒下了——就地趴倒在了仙妘贇的身上。
再過一會兒,倆人的身上更是相繼浸出大泊大泊的血液,身上的衣物被直接染得血紅。
緊接着,二人的體內又均是同時迸發出一陣糾纏不清的氣勢!
此情此景,但凡任意一個修士看了都能知曉,這——便是蘊力!
同時,這也說明了——此次衝擊蘊脈的嘗試,圓滿成功!
那張隔絕着屋裏與屋外的牆面又一次的消失了,鼓聲亦是早早就停了下來。
小老頭與幾名孩子一齊小跑了進去,看着相互依偎癱倒在地面血泊之中的袁立與仙妘贇兩人,小老頭的臉上沒有什麼異樣。
倒是幾名孩子顯得有些躡手躡腳,戰戰兢兢。
不過想來也是,如果當真如那小老頭所說,他幹這行幹了大半輩子,那麼對於這種場面的見怪不怪倒也合情合理。
幾名孩子第一次見到倒在血泊中的氣息奄奄之人,不自禁的感到恐懼與驚悚也是理所當然。
要是小老頭表現的情緒激動,孩子們表現的興致勃勃,那纔是怪誕了!
“把擔架拿過來,我把那男的擡上去。”
面對孩子們的驚恐,小老頭同樣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仍舊語境平淡的如此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