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小孩如此疑問,眼中,閃爍着困惑的點點星光。
聞言,孫無量隨即言道:“一種狀態,我們腳下的沙子能夠像水一樣流動起來的狀態。
但是有一點,那就是它比真正的水要恐怖得多,人一旦深陷進去,可能就再也出不來了。
不說了,我得跑快點,不然可能會有麻煩。”
說着,便是見他的跨步明顯快速起來。
聽聞此言,怪小孩則是不再說話,轉而乖巧的躺在孫無量懷裏的同時,長音的“哦”了一聲,以示迴應。
怪小孩並不清楚實際情況之惡劣,但是孫無量清楚,直到現在,他已經確定了腳下的沙地確實在緩緩的流動起來。
不過好在這個流動的幅度並不盛大,所以他暫時還能在上邊奔走。
但是未來呢?
孫無量不知道腳下的流沙狀態會不會愈演愈烈,又或者是它將在什麼時候突然爆發。
他唯一清楚的一點,就只有跑,趕快跑!
跑得越快,就越有可能脫離所有威脅。
漸漸的,他的腳下甚至是閃起絲絲雷光,所展現出來的速度更是風馳電掣!
這時候,他懷裏的怪小孩已經深切的感受到了莫名的危險氣息,緊張感,亦是攀附上了對方心口。
但是怪小孩知道此時的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他只得是於心底裏默默祈禱着,祈禱着自己與孫無量能夠平安脫離此地。
但是事與願違,突然的,正處在飛奔狀態中的孫無量跳了起來。
他的腳上不停閃爍着清晰可見的道道閃電,顯得他好似一位從天而降的天神。
只不過,現實並非如此。
他之所以突然跳起,是因爲預感到了腳下沙地將在一瞬間內徹底崩潰,化作不可承重的致命流沙。
並且,他的預感是對的。
就在他起跳後的下一瞬間,周圍沙地便是清晰可見的大幅流動起來。
見狀,孫無量於空中感到一陣慶幸和後怕的同時,亦是緊接着掃視尋找起了接下去的落腳點。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到腳下傳來了一陣強勁的拉拽之感。
這陣感受來的是那樣突然與悄無聲息,孫無量竟是完全沒能感受得到!
不僅如此,緊接着,孫無量被這份拉拽的力道拖下了流沙之中。
速度快到他甚至沒能在下意識的低頭看去的時候看清拉拽他的究竟是爲何物!
再往下,便是一陣直遮人眼的黑暗與流沙所帶去的窒息。
錯亂中,只聽孫無量高喊了一句:“閉上眼!憋着氣!”
同一時間裏,還聽他那懷中的怪小孩用以滿是驚恐的腔調同樣高喊了一聲:“哥!”
接着,便是再不聞二人的絲毫聲響。
至於他們的身影,則更是早在他們高喊出那般聲響之前就被淹沒在了流沙之中……
不知,是過去了多久以後。
於孫無量來說,這好像就只是一睜眼一閉眼的瞬息之間,又好像是億萬年不止,大夢一場般的永恆。
總之,當他再次睜開眼來,首先映入眼簾中的,依然是那絲毫不見天日的一片黑色夜空,以及……
正坐在他腹部,手把着他雙肩,試圖用以不停搖晃這一方式喚醒他來的怪小孩。
一直到現在,怪小孩看到孫無量睜開還未清明之雙眼的時候,纔是漸漸停下了原本的哭腔,又是轉而一臉喜極而泣般的笑着呼喚起來:“哥!哥!”
很快的,孫無量徹底的清醒過來,那之後,他所作出的第一件事便是坐起身子,同時,緊抱住對方。
再往後,他纔是掃視起自己眼前的一切,下意識的查探起了周圍情景。
除了那些幾乎一成不變的風景以外,一道於黑夜中滿身焰紅的幽幽倩影,映入了他的眼簾。
由於處在黑夜之中,他也就並沒有直接看清對方面容。
但是一瞬間的,他想到了那個甘願爲墳喰主動赴死的紅衣女子。
也就是,血修!
不等他先開口,此刻,見到他徹底的清醒了來,那紅衣女子倒是第一時間主動問道:“你怎麼會來到這裏?”
也是聽到了這個聲音之後,孫無量纔是確認了——眼前的這個人正是血修!
最起碼的,應該是一個與血修有關的,與她很像的傢伙!
不爲什麼,就因爲這個聲音也曾被他從血修的話聲之中聽取到過!
聞言,孫無量緊接着從沙地上站了起來,同時,明顯詫異的疑問道:“你……是那個爲墳喰接我全力一擊的奇女子?”
血修:“是又如何,我在問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她的話聲之中滿是不近人情的冰冷,正如這凜冽的寒風一般。
聽到這話,孫無量的心頭倒是不明所以的騰昇起一縷心火,當即氣沖沖的回覆起來:“怎麼?
我一沒犯法二沒犯人,這裏也不是什麼私人領地,我還不能來了?
倒是你,墳喰沒跟你在一塊嗎?而且你是怎麼被救活過來的?”
血修:“我是問你爲何會來到這天居峽洲,帝都腳下,爲的什麼?”
她的聲音依舊冰涼,聽不出什麼喜怒哀樂。
見她這麼問,那孫無量則是頓感到一陣莫名其妙,隨即再說:“難不成我不能來嗎?不應該在這兒嗎?”
這一次,血修沉默了。
沒過一會兒,則又聽那孫無量再問道:“你該不會……是聽說了墳喰獲赦無罪的消息之後,纔來到這裏準備一探究竟的吧?”
血修:“不錯。”
她回答的很是利落,只是話聲依舊冰涼。
聞言,孫無量的臉上浮現出了頓悟的神色。
小小的沉默了少許片刻之後,他再說道:“那你或許應該回到豗陽城中。
自那一晚後,我雖然不清楚你們怎麼了。
但是我知道你們分開了,且墳喰正是在我目前所在的隊伍驅趕之下逃離了那兒,那時候,她只是一個人。
如果她想找到你,那麼她應該會在獲得無罪特權以後回到那兒去。
既然你現在想找到她,那倒不如就一起回去算了。”
說這話時,他的語境恢復了常態的平和。
聽聞此言,血修沉默了一陣以後,反問道:“我想探清墳喰爲何能被特赦無罪不假,但是你怎會覺得我想找到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