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西……”江羨被她這樣排斥抗拒的眼神傷到了,他忍不住喃喃低語起來,尤其是當眼神接觸到顧淮左時,他都能感受到他的得意,心莫名的下沉。
而沈竹西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江羨的黯然神傷,她只是將主意力轉移到顧淮左身上,專注的盯着他,那平靜的眼神,讓陷入悲傷的將江羨都愣住了。
她......似乎變了,有些冷血。
“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脫口而出的話,卻不是心中所想,就在剛剛他差點情緒失控,想要直接質問她,現在卻突然有些哽咽。
沈竹西沒想到江羨會詢問自己,有些愣神,沒反應過來。
“嗯?”
卻再也沒有下文,顧淮左有些不悅的看向江羨,眉宇微微輕蹙,似乎有些不耐。他一把將沈竹西的手腕握住,安撫的順着她的後背。
而這一幕卻生生刺痛了江羨的雙眸,他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其實就在一開始他就宛如一個局外人,硬生生地闖入這兩個人之間。
江羨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麼,卻突然發現自己心痛的都難以呼吸以至於聲帶發不了聲。
“公司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去吧。”顧淮左看出江羨此時不在狀態,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嚇壞沈竹西,於是立刻逐客。
只見顧淮左精緻俊美,五官雕刻分明的俊臉上透露出濃濃的敵意,言辭有些生疏。
他在懊惱自己,當初不應該將沈竹西安排到他身邊,不然也不會鬧成現在這樣的局面,或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江羨還做出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來。
“該死!”顧淮左眼中頓時出現晦暗不明的光芒,他恨不得立刻將他趕走。
“顧......”沈竹西如今的態度有些模棱兩可,但是她注意到顧淮左的情緒,忍不住不滿起來,頗有些想要控訴的慾望。
雖然江羨看起來像一個變態一樣可怕,但是並不否認他對自己的關心,所以看到江羨被顧淮左針對,她會莫名的感到心疼。
而這一切江羨都沒有注意到,他幾乎是下意識擡頭看向沈竹西,卻發現她的視線全在顧淮左身上,突然他感到自己很可笑,明明那麼努力,結果到頭來連人家一個眼神都乞討不成。
“江羨,他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讓你回去休息休息,別放在心裏。”沈竹西有些慌神,她的眼神躲閃,說的有些心口不一,這些解釋卻顯得異常敷衍,讓江羨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他沒有說話,卻是一下子突然站了起來來,接着落寞的朝顧淮左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嘴角輕輕地勾起一抹極其諷刺的微笑。
“你贏了。”他對顧淮左露出這樣的口型,便離開瀟灑離開,他不是一個想在他人面前展現自己脆弱的人,尤其是在沈竹西面前。
所以幾乎是在出門的瞬間他的身形忍不住晃了晃,跌跌撞撞離開,步伐凌亂。
“他好像很難過?是公司發生了什麼嗎?”沈竹西的視線隨着顧淮左離開的一剎那,轉移到顧淮左身上,她疑惑不解地盯着顧淮左,滿眸子的奇怪。
顧淮左卻是親暱的擡起自己的右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並沒有接她的這句話。
她只是感覺這幾個人之間的氛圍怪怪的,每個人都是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卻心照不宣地隻字不提,這樣的感覺很難受,彷彿刻意隱瞞,不想讓自己知道。
顧淮左的目光逐漸凝重,他牽住沈竹西的媃姨,一把摟住她纖細的腰肢,眺望窗臺。
“總裁?”助理匆忙闖進來,看到的卻是這幅場面,他突然有些尷尬。
糟了,我就這麼闖進來,總裁會不會想宰了自己。
“這樣耽誤他的好事多難爲情......”助理在顧淮左趕到病倒後,也被顧母派過來,此時剛剛到冰島就火急火燎地趕過來,結果卻撞上這一幕,他現在都有點擔心自己小命難保。
“你怎麼過來了?”顧淮左挑眉,顯然很意外自己的助理會匆匆趕來,畢竟他當時可是安排了連續一個月的任務。
助理立刻瞳孔微縮,他盯着顧淮左又悄悄偷看了一眼沈竹西,意味顯而易見。
“還有其他的事嗎?”顧淮左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頭疼,好不容易安撫了沈竹西,此時卻又遇到這樣的事,他不知該怎麼應對母親對沈竹西的態度。
這兩個人都是自己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他很爲難。
“程柚小姐來了冰島。”助理饒了饒頭,不知道這樣說合不合適,但畢竟這個女人是一個隱患。
而沈竹西卻是偏過頭,好奇地看着沈竹西,小心翼翼扯着他的衣袖問道:“她是誰?”
助理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這樣的話不能當總裁心上人的面說,注意到周身迅速凝結的低氣壓,助理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殃及池魚。
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一旁的總裁,想要趁早溜走。
而顧淮左卻是寵溺地揉了揉沈竹西的腦袋,平靜無波地問道:“我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
雖然他知道是自己母親將他派過來的,但是此時他的心情可不太美好,這怪也只能怪助理的豬腦子,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而助理顯然意識到顧淮左對自己的態度意味不明,慌了神,連忙解釋道:“您放心,文案我都帶過來了,立刻去處理。”
還不等顧淮左說什麼,他立刻想夾着尾巴的狼灰溜溜地走了。
而顧淮左現在的情緒幾乎是低沉到極點,眸中不斷跳躍着可怕的火焰,彷彿稍有不留神便會被挫骨揚灰,沈竹西被他此刻的神情嚇到了,扭捏的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怎麼了?”顧淮左立刻將自己的情緒收起來,懊惱自己竟然一不小心讓她看到自己這一面。
“被嚇到了嗎?”半天沒聽到沈竹西的聲音,卻感受到來自她身體隱約的顫抖,顧淮左長嘆一口氣,將她的身體掰正,認真解釋道。
“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哪怕全世界都會,可我不會!”彷彿鄭重的誓言一般,他聲情並茂地說完,眸中卻是深邃得像幽暗深淵裏的蘭花,攝人心魄。
眼神乾淨澄澈像小鹿般跌跌撞撞闖進他的眼底深處,她長長濃密的睫毛微微晃動,一股暖流淌過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