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少於三個,競標無法成立。
也就是說,岑氏集團來這麼一手,徹底斷絕了溫一諾和蕭裔遠這個項目進行招標的可能。
而這,正是岑耀古想達到的目標。
他不僅要擠走別的競標者,而且要他們根本無法競標。
因爲如果競標,哪怕他找幾個托兒陪襯,讓自己競標成功,但是成功以後,他的公司就得公示。
而他,並不想把這個公司放到陽光下讓衆人審視。
當然,他不認爲有人能想到這一層,所以一直穩坐釣魚臺,只等溫一諾或者蕭裔遠來求蕭芳華。
溫一諾確實沒有想到這一層,因爲她在商場上這方面的經驗實在太少了。
但是她想到了別的方面。
她看得很清楚,這樣一來,他們只有把別墅工程交給蕭芳華的建築公司做,也就是岑氏集團。
之前她還真的以爲那個建築公司只是蕭芳華的,因爲蕭芳華和小冬言佔有百分百的股份。
可是在熱搜上看見岑氏集團的法務部總監跟蕭芳華一起的照片之後,她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蕭芳華哪裏來的公司?
還不是岑耀古給她的。
就算蕭芳華和小冬言佔有百分百的股份,那又怎樣呢?
溫一諾雖然商場上的經驗不多,但也是知道有“白手套”這個詞的。
蕭芳華和小冬言目前來說,也就是岑耀古的白手套而已,代他持股。
所以現在所有的線索都落在一個人身上,也就是岑耀古。
溫一諾手裏拿着筆,在紙上畫着利益關係圖。
最終筆的尖端落在岑耀古的名字上。
溫一諾眉頭微蹙,像是想到了什麼。
這塊地雖然現在升值很多,但以岑氏集團的體量,以岑耀古四十多年縱橫房地產界的經驗來看,這塊地並沒有好到這個程度吧?
爲什麼岑耀古費這麼大力氣,也要來奪這塊地?
溫一諾一時也沒有想明白。
到了快下班的時候,趙良澤突然給她打了電話,說:“那個被你揍過的遊方道士,剛剛在醫院裏去世了。”
溫一諾:“……”
她有點慌,結結巴巴地說:“……可是……可是……我並沒有……並沒有把他打得那麼嚴重吧?路教授都說傷勢和我師父是一模一樣的!我師父都沒事……”
趙良澤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故意沉默了一會兒。
這一段不說話的時間讓她的心理壓力增大不少。
就在她幾乎承受不住的時候,趙良澤才慢悠悠地說:“不是因爲傷勢過重去世的,而是被人毒殺的。”
溫一諾:“!!!”
“誰啊?!這麼狠?!你們怎麼查出來的?”
“還用查?”趙良澤嗤笑一聲,“吊瓶裏面直接摻了毒藥,沒多久他就毒發身亡。嘖嘖,你不知道對方的手段多粗糙,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
“……你們抓住兇手了嗎?”溫一諾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趙良澤聳了聳肩,“兇手僞裝成那個醫院的護士,在換藥的時候下的手。然後兇手又被人幹掉了。”
溫一諾簡直無語,“你們沒有派人盯着他嗎?”
“小姐,他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只是打傷你師父的嫌犯而已。沒有那麼高的安保規格。”趙良澤嘆息着搖頭,“我只是提醒你一聲,小心你師父的安全。沒有絕對必要,暫時不要出門。”
溫一諾緊張起來,“怎麼我師父也會有危險?我們現在對外基本上還隱瞞他的消息,除了家裏人,沒有人知道他已經醒了。”
“這個我們還不確定,但是遊方死了,你們難道不擔心嗎?”
“我確實不怎麼擔心。”溫一諾回過神,笑着說:“遊方死,是因爲有人要滅口。而我師父,他們只是要給他個教訓,並沒有要他命的意思。如果真要他的命,那天晚上我師父不可能活着。當然,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會注意的。”
“嗯,分析的不錯,你也要小心,別忘了,你還有一百小時的社區特殊服務要完成。”趙良澤提醒她。
“我不會忘的。到時候你們叫我就可以了。”溫一諾輕鬆下來。
遊方的死,跟她沒關係,真是太好了。
掛了電話,然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回家。
她剛把包包背在身上,手機又響了。
溫一諾瞥了一眼,發現是藍如澈打過來的電話,馬上又接通了,心情很好地問:“阿澈,你最近還好嗎?”
藍如澈自從上一次“協助調查”,在社交媒體上掀起風浪之後,就深居簡出了。
溫一諾對他很是歉疚,也不去打攪他。
藍如澈聽溫一諾的語氣不錯,鬆了一口氣,笑着說:“你看新聞了嗎?”
溫一諾唉叫一聲,“哎嘛!別再叫我看新聞了!我可是怕了新聞了!”
雖然這麼說,她還是迅速點開自己常去的社交媒體,看看有什麼熱搜。
熱搜上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但是有一條新聞還是轉到了她的首頁。
#大成建築內訌,高管捲款潛逃,歐陽老闆負債累累,正在破產清盤中#。
溫一諾倒抽一口涼氣,“這是那個歐陽?!”
“他剛從我這裏敲詐了五億!怎麼就破產清盤了?!”
藍如澈微微笑道:“你猜他的高管捲款潛逃去哪裏了?”
溫一諾:“……”
“猜不到。”
“他出了國,現在被人控制中。”藍如澈笑了起來,語氣很輕緩地說:“……能惹司徒家,還想全身而退,沒門。”
溫一諾知道他說的是歐陽。
而看上去斯文有禮風度翩翩的藍如澈,還有這樣笑着插刀的一面。
溫一諾表示學習了。
藍如澈知道溫一諾正在震驚中,笑着又說:“那五億我幫你拿回來了。什麼時候有空,我以服務費的形式轉給你們事務所吧。”
溫一諾驚呆了,忙搖頭說:“不要不要!你這樣我可受不起!”
“那以投資的形式?”藍如澈嘆了口氣,“這是你能在我身上掙的最後一筆錢了。”
“很抱歉不能再做你的搖錢樹,我得回去繼承家業了。”藍如澈淡淡地說,好像在開玩笑,但是他的語氣卻是慎重中帶着一絲傷感,好像還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