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控制自己對塗善思的思念和嚮往,還有對愛情的渴盼和期翼。
那個時候,她根本沒想起來自己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而且小兒子纔剛出生,還沒滿月。
可是作爲一個產後抑鬱症患者,她能掙扎着不自殺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沈齊煊也沒有想過要怪她。
他嘆了口氣,說:“好的,那時候我也不對,沒有對你更多的關注照顧。讓你受苦了。”
這可能就是他的命吧。
對原配妻子,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沉迷工作。
對最愛的女人,也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對她猜忌氣憤。
不然怎麼以爲沈如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沈齊煊抱住自己的腦袋,悔恨和歉疚侵蝕着他的心,他迫切的想做點什麼。
溫一諾如果真的成了植物人,她的醫療費用和看護費用一定要準備好。
沈齊煊努力振作起來,打算把給溫一諾的信託基金正式轉到她名下。
給溫一諾的是不可撤銷基金,只要簽字轉讓,就是屬於溫一諾的,他這個出資人是不能撤銷的。
……
溫燕歸和張風起回到家,老道士正在廚房裏做菜。
他這些天老了很多,真正老態龍鍾,顯出了適合他年齡的樣子。
之前他看上去也就六十多歲,並不像是八十多的老人。
聞到那些香味,溫燕歸和張風起不約而同扭頭看着溫一諾的房間。
溫一諾最愛喫老道士做的菜,以往老道士一做菜,但凡她在家,就會從房間裏衝出來,狗腿地圍繞老道士轉來轉去,師祖爺爺前,師祖爺爺後,叫得別提多親熱。<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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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飯菜依舊,喫貨不復。
張風起走到廚房,對老道士說:“師父……”
老道士倏然回頭,驚喜地說:“……是一諾回來了嗎?!”
張風起苦笑,“她還沒醒……”
老道士眼裏的光黯淡下去。
他回過頭,繼續翻炒着鍋裏的菜,沒好氣說:“那你回來做什麼?”
“我們是被路教授趕回來的。”張風起繼續說:“路教授說,讓您有空去見他,他有事情要問您。”
老道士扯了扯嘴角,“他讓我去我就得去?”
張風起又說:“……是跟一諾有關的。”
老道士:“……”
他只能自打臉,悶悶地說:“好,我明天就去。”
……
蕭裔遠在家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醒來,隨便吃了點早餐,沉默地去公司上班。
在公司門口看見“AI遠諾”幾個黑底燙金大字,頓時覺得眼眶裏酸酸的。
連忙仰起頭,纔沒讓眼淚掉下來。
他有一陣子沒來公司了,但是因爲公司上了軌道,他這個大老闆兼創始人就算是半年不來公司,只要有資金,公司的運作都不會出問題。
“蕭總來了。”
“蕭總您好。”
“蕭總早上好。”
員工一個個站了起來,很激動地跟他打招呼。
這個老闆又年輕又帥氣,還是白手起家,無比聰明,並且是人工智能領域的大拿,公司上上下下的員工都很尊敬他,喜歡他。
蕭裔遠朝他們微微頷首,一個人走進自己的總裁辦公室。
他的總裁祕書忙跟了進來,簡短地把這陣子的經營情況做了總結匯報,最後笑着說:“蕭總,樓上的岑總這幾天都來打聽您的消息,問您什麼時候回來,說等您回來,就馬上通知她。”
又幫岑春言說好話:“您不在,有時候公司有急事不好處理,高管們都是找岑總商量……岑總真是很厲害,再麻煩的事,她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真是老闆娘的不二人選!
祕書在心裏暗暗爲岑春言點贊。
蕭裔遠緩緩擡頭,表情沒什麼變化,淡淡地說:“岑總?她的公司不是破產清盤了嗎?怎麼辦公室還沒退租嗎?”
祕書聽得表情湊成一個“囧”字。
蕭總啊蕭總,打人不打臉,誅人不誅心。
您要是這樣,長得再帥也會找不到老婆的!
不過祕書當然不會把心裏話說出來。
他訕笑着說:“……據說是拿到一筆新的國外投資,又開了新公司了。這一次也是做投資的。岑總很想給我們公司注資呢……”
誰會把財神爺往外推呢?
祕書篤定蕭裔遠不會拒絕岑春言。
蕭裔遠不動聲色看着他,說:“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工作吧。”
等祕書出去之後,蕭裔遠打開電腦,默默起草了一份招聘廣告,他要再招一個總裁祕書!
這個眼瞎的祕書,還是早點辭退算了。
好在蕭裔遠因爲是創始老闆,習慣親力親爲,這個祕書也就給他起草一些文字工作,對公司的業務機密並沒有涉及。
想了一下,他給趙良澤打了個電話。
“趙總,能不能幫我介紹個總裁祕書?需要業務能力強一點,不過最重要是嘴嚴實,不亂說話,不會泄密的。”蕭裔遠意味深長地說。
趙良澤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笑着說:“兼職行不行?”
這是在暗示,他介紹的人,都是霍紹恆那邊的,當然是“兼職”。
蕭裔遠一點都不介意,他就是想找霍紹恆那邊的人。
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爲霍紹恆那邊的人讓他放心。
他以前是不在意這些的,但是經過這一次在國外的經歷,他知道如果那裏的人不放心,那他找不到放心的人了。
再說他的技術這麼敏感,光靠他自己,恐怕沒有力量對付那些層出不窮的商業間諜。
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處理吧。
蕭裔遠一口答應下來:“兼職沒關係,我這邊的技術比較敏感,所以特別需要不會泄密的人。”
剛放下電話,他的祕書又敲門進來,滿臉笑容地說:“蕭總,岑總來了!就在門口!”
蕭裔遠:“……”
這個岑春言,把他的公司當她家菜園子了?
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以前他沒注意到這層,現在回想,就跟吞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難怪諾諾會跟他吵架……
想起溫一諾,他臉上不由自主露出溫柔的笑意。
蕭裔遠擡了擡手,“讓她進來。”
祕書笑着出去,對站在蕭裔遠辦公室門口的岑春言說:“岑總,我說了吧……您不用這麼客氣,蕭總跟您關係那麼鐵,怎麼會不讓您進去呢?”
岑春言笑着謝過他,邁步走了進來,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蕭裔遠坐在巨大的柚木辦公桌後面,一動不動地看着她走近。
岑春言心裏是有些忐忑的,但是她沒辦法,想要東山再起,她就不得不這麼做。
來到蕭裔遠面前站定,岑春言很仔細地觀察他的表情,沒看出什麼端倪。
以前蕭裔遠雖然沉穩,但還是看得出來是年輕人初出社會的強作鎮定。、可現在,他的氣勢完全不一樣了。
他眼神淡定,臉上神情似笑非笑,一邊脣角勾出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弧度,讓他的容貌更增幾分魅惑。
本來就長得絕美的一張臉,再加上內斂溫文的氣質,現在還多了幾分不自知的魅惑。
這種種特質,尋常男人只要有一種,就能在女人叢中無往而無不利了。
何況三種特質加於一身!
這男人簡直有逆天的吸引力……
岑春言按捺住自己砰砰的心跳,臉色泛起酡紅,在他的辦公桌對面坐下來,笑着說:“真想不到,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是在你們家鄉城市的郊外,那時候我還對你有反感的心理,現在沒想到居然成了生意上的熟人。可見看人不能看表面。”
蕭裔遠淡淡一笑,說:“是嗎?也對,老話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
岑春言被噎了一下,她狐疑看了蕭裔遠一眼,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但是蕭裔遠處之泰然,微微笑了起來,綺麗的鳳眸彎起更加冶豔的弧度。
岑春言被他看得心裏一陣發熱,剛纔的狐疑頓時拋到九霄雲外。
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就是一本攤開的書,岑春言不覺得蕭裔遠短短几天之內能有多大長進。
她笑着點點頭,“蕭總說的對。”
然後不經意地捋捋頭髮,露出瑩白耳垂上一隻晶亮的鑽石耳釘,在燈光下倏然劃過一道虹光。
岑春言笑着跟他寒暄幾句,就問:“對了,那天道門比賽後來怎麼樣了?溫小姐拿到大魁首了嗎?我很好奇司徒家拿出的獎品是什麼。”
那天在司徒家的頒獎典禮上突然出變故,那些來賓誰都沒有見過獎品。
而岑春言更是提前離開的。
蕭裔遠想到那天岑春言的舉止,腦海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他敷衍着岑春言:“後來出了點事,獎品還沒拿出來我們就走了,你提醒了我們,我要去問問司徒大少,他們是不是要把諾諾的獎品昧下了。”
蕭裔遠對溫一諾的狀況隻字不提,無論岑春言怎麼旁敲側擊,他都能把話題扯到別的地方去。
岑春言有些心急了,她等了快半個月了,不能再等了,索性不再迂迴曲折,直截了當地問:“蕭總,我聽說溫小姐受傷了,她現在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蕭裔遠依然笑盈盈,淡淡地說:“你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她受傷了?”
岑春言臉色不太好看。
蕭裔遠居然敢在她面前當面撒謊,把她當什麼了?——也太過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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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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