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憂領着崇安郡主進了衆位姑娘們休息的屋子,便見一個身穿羅紫衣裳的姑娘面帶淺笑走了過來:“怎麼了?這小臉繃着,誰招惹你了?”
說話的是她表姨母江瀟的女兒,名喚趙陌尋,比她沒大多少,要說她這位表姐,那可是位真正的大家閨秀,從小就是被衆人誇獎着長大的。
蕭無憂道:“方纔遇着了些事情不大開心,笑不出來。”
趙陌尋輕聲道:“世子爺大喜的日子,你可別冷着張臉,不然一會兒被人家瞧見了再添油加醋的說你不喜新嫂子便不好了,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嚼舌頭的。”
蕭無憂雖然倔了點,可也聽勸,她點了點頭,趙陌尋一笑,對崇安郡主欠身道:“給郡主請安了。”
崇安郡主笑着說了句不用客氣,便和蕭無憂打了聲招呼去找相熟的姑娘說話了。
蕭無憂看了一眼屋裏:“雪兒怎麼沒來?”
趙陌尋道:“舅母一家都沒到呢,也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也是,不然江艾軒一準不會這麼安靜的。”蕭無憂說起江艾軒,腦袋就疼得很,要說江艾軒那麼大的人了,整日裏還遊手好閒的,只知道招貓逗狗捉弄姑娘家,一點都不像是江家養出來的孩子。
趙陌尋笑着拉這蕭無憂坐下了:“好了,坐下喝杯茶,好好笑着,一會兒還得去鬧新娘子呢。”
說的對,她大哥哥這輩子估計也就會娶這麼一次媳婦,她不該哭喪着臉,雖遇着了件糟心的事兒,可這左右她也沒出事兒,何必不高興呢?
蕭無憂遞給了趙陌尋一杯茶,轉頭卻見崇安郡主正和一個姑娘家聊的歡快,一點都沒受剛纔的事情影響,蕭無憂沒忍住嘟囔了一聲:“心大的很。”
說了會兒話,外面突然響起了熱鬧的鞭炮聲,蕭無憂立刻叫上了崇安郡主,拉着趙陌尋去了新房守着看新娘子。
拋卻方纔遭遇的破事不談,今日蕭威成親,蕭無憂着實高興的緊。
在新房等着新郎官和新娘子過來時,蕭無憂在新房裏瞬間又被衆星捧月了,不過還好,能進來新房的都是宗室子女,她們互相之間也算熟悉,宗室的姑娘們又不至於像外面的人那般巴結她,最多就是多與她說幾句話以表親近也就罷了。
又因爲互相都是堂姐妹或是親戚,她孃親平時還得和人家爹孃來往呢,蕭無憂也不好冷臉對着人家,便和人家攀談了起來。
江艾軒和江艾雪這才姍姍來遲,江艾雪站在門口看着屋裏:“看這樣子,無憂姐姐似是也沒被嚇着。”
江艾軒瞥了她一眼:“她心大着呢,哪有這麼容易就能被嚇着。”
江艾雪不高興的道:“你別總這麼說無憂姐姐,這樣不好。”
江艾軒看了看人羣中正笑着的蕭無憂,只揹着手道:“你進去吧,我去濟安堂湊湊熱鬧去。”
“你別添亂去!”江艾雪喊了一聲,可江艾軒頭也不回,她只得無奈的提着裙襬進了屋。
江艾雪目露無奈:“莫提了,我母親路上與人騎馬相碰,吵了一架,這才耽擱了時間。”
江艾雪雖是阮萱生養的姑娘,可因爲江艾軒的例子在前,江艾雪剛生下來就被衛氏接到身邊養着,端是個正正經經的大家閨秀。
聞言,蕭無憂有些可惜:“許久沒見過舅母和人家吵架了,今日倒是少了眼福。”
江艾雪撲哧一笑,拍了拍她的手,又給屋裏們的郡主們請了安。
先不說江艾雪乃蕭無憂的表妹,單說她父親江晚舟如今乃左相兼太子少師,便是很受人歡迎的,是以,屋裏的人又與江艾雪寒暄了一通。
蕭無憂瞧着這一幕忍不住腹誹,人家成親的大喜日子,怎麼就讓她們給變成了聯誼的場合了。
好不容易完事了,江艾雪才拉着蕭無憂到了角落裏,忙不迭的問:“我聽蕭二公子說你方纔遇着了歹人?”
蕭無憂一點都不意外蕭安瀾會知道,她很是不想提起這事兒:“別提了,倒黴得緊。”
江艾雪拉住了蕭無憂的胳膊:“以後你可別胡鬧了,你不知道,蕭二公子瞧着很是生氣,我們來的時候碰見他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呢。”
蕭無憂連聲應了,暗道自己以後出門肯定會帶不少於十個侍衛的!到時候看誰還敢欺負她!
哼,那個拿劍嚇唬她的人……等她一會兒得了空,也一準要去報仇的!
說話間,不知誰說了一句新娘子來了,蕭無憂立刻便踮腳看去,果然見蕭威牽着她小嫂子過來了。
崇安郡主見狀也湊了過來,和蕭無憂一起到了最前面。
蕭威扶着蓋着蓋頭的新娘子進了屋,蕭無憂立刻對他擺了擺手,燦爛的一笑。
他給了蕭無憂一個眼神,意思是叫她不要胡鬧,蕭無憂點了點頭,決定給她大哥哥這個面子。
那邊喜娘嘴裏說着吉祥話,蕭威拿起了玉如意掀了蓋頭。
新郎官儀表堂堂,新娘子端莊秀麗,瞧了着實叫人覺得賞心悅目。
“嫂子真漂亮!”蕭無憂笑着喊了一句,薛氏瞧了蘇晚吟一眼,對她微微一笑,隨即便羞答答的低下了頭。
蕭威不是第一次見薛氏,可此時也頗爲緊張,他回頭看着蕭無憂:“無憂莫要胡鬧。”
蕭無憂一笑,又道:“知道知道,嫂子臉皮薄,大哥哥這是心疼了。”
沒等蕭威說什麼,崇安郡主突然冒出來了一句:“你別說了,一會兒我侄媳婦臉要紅的跟果子似的了。”
崇安郡主一個十三歲的姑娘,理直氣壯的對着薛氏喊侄媳婦,這一幕着實逗樂,屋子裏頓時鬨笑成了一團。
薛氏更加的害羞,只低着頭緊攥着手裏的紅綢,蕭威實在沒有經驗,也不知該做什麼,只傻眼的看着笑成了一團的姑娘們,還是喜娘提醒了一聲,他才用“堂兄”這個身份震住了場面。
畢竟是自家大哥哥成親,蕭無憂見好就收,再沒胡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