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蕭無憂不解:“怎麼?爹爹還支持他胡鬧不成?”
蕭煜看着遠方:“他年紀也不小了,想做什麼就叫他去做吧。”他表情上不見半點詫異,似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蕭無憂連連搖頭:“不成的,爹爹,您說江艾軒這要是有個萬一可怎麼是好?”
蕭煜收回目光,深深的看着她道:“他總要自己長大,誰也不能護他一輩子。”
蕭無憂並不贊同:“那也總不能叫他去冒這個險,他現在可是江家的獨苗苗。”
“獨苗?”蕭辰遠聽着不對,插了一句。
蕭無憂解釋了一句:“我聽舅母提起過,說是打算把老三改成她的姓,那自然就不能算是江家的後嗣了,江艾軒這不就成了獨苗了?”
“……”蕭辰遠覺得這話沒什麼道理,可看蕭無憂傷心,他便也不與她爭辯。
蕭煜道:“讓他去吧,他若吃不了那個苦,過一段時間自己就回來了。”
“這刀劍無眼的,他若是出事可該如何是好?”蕭無憂蹙眉,她這本就夠擔心莊晏的了,江艾軒要是去了,她這整日怕是不用做別的了,只擔心他們兩個就夠了。
蕭煜眸光深邃:“他機靈的很,不會讓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蕭無憂抿了抿脣:“我也說不過爹爹,總之……爹爹去和孃親說道吧。”她就不信孃親能允!
回去的路上,蕭無憂騎在馬上頻頻向後張望,彷彿這樣就能看見誰似的。
她努着嘴,不開心的很,蕭辰遠見狀很想逗她開心,可是把往常的招數使了一遍,也不見什麼成效。
回家之後,蕭無憂立刻就去和蘇晚吟告了狀,起初蘇晚吟聽了之後立刻就炸毛了,可是不知後來蕭煜都和蘇晚吟說了什麼,她竟然還默認了!
蕭無憂知道後愣了一陣,卻是沒再說什麼,只默默的擔心着,畢竟這大人們都同意了,也沒什麼她說話的份兒了。
她坐在窗口,看着莊晏離開的方向發了一天的呆,直到傍晚。
太陽落山,月亮初起,萬物逐漸靜寂。
莊晏騎着馬,心思卻不知飄到了何處,一整天下來都是心不在焉的,這借到兵馬回秦復仇是他一直的夙願,可現在實現了願望,他卻是不曾有半點的開心。
不知何時,他忽然被成蔭的呼喚拉回了思緒,他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天竟是已經黑了。
“何事?”他問道。
“時辰不早了,這馬都跑了一天,人也都餓着呢,咱們可要安營歇息一會兒?”成蔭鬱悶的很,這一天下來他家少主一句話都沒說,只一個勁兒的趕路,就跟不知疲倦似的。
莊晏不覺得累,他急切的想要回到秦國做些事情,可是看了看身後跟着的疲憊人馬,他勒馬停下:“傳我令,下馬紮營。”
士兵們紮營的時候,莊晏一直站在一棵樹下,看着朦朧的月亮,他這心裏愈發的想念。
忽然,外頭一陣喧譁,他聞言看了一眼,不緊皺了眉頭。
只見江艾軒揹着三四個包袱,一邊和攔着他的士兵吵嚷着一邊對他笑着揮了揮手。
莊晏過去叫士兵散去,納悶的問:“你怎麼……?”
半句話沒說完,江艾軒就笑着打斷了他:“從今天開始,小爺就跟你混了,看在我那如花似玉的表妹的份上,你多照顧着點我哈。”
“你怎麼來了?”莊晏繼續着自己沒說完的話。
江艾軒拍了拍身上的包袱:“看不出來麼?我來投奔你。”
莊晏一眼就看出來了,他道:“此事未曾經過王爺王妃允准吧。”
“哎呀,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我這免費來給你做壯勞力,你就別挑肥揀瘦的了。”一邊說着,他一邊把包袱扔給了一旁的士兵,揉着自己的肩膀嘟囔道:“趕了一天的路,真是累死了。”
莊晏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回頭剛想吩咐,便聽江艾軒嚷嚷道:“你要是敢叫人把我扭送回去,我就天天在蕭無憂和我姑母面前說你壞話,回去之後我還給蕭無憂介紹俊俏的少年郎。”
“你……”
老話說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莊晏遇到江艾軒這麼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兒,也的確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見莊晏語塞,江艾軒得意的很,他笑道:“這以後小爺就是你的兵了,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莊晏眸光微閃,正在思考着自己要不要把他打暈了送回去,便聽江艾軒又道:“我就是怕有人來抓我回去,特意吊在後頭沒趕過來,你說這都一天了也沒人追上來,明顯就是說明他們同意我跟着你了。”
這話還有三分道理,莊晏略微思考了一下:“我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你若要跟我去,便反悔不得。”
“誰反悔誰是孫子。”江艾軒叉腰道。
莊晏再沒說什麼,只想着這些日子給他些苦頭喫,叫他自己受不住主動要回去便也罷了。
只不過令人沒想到的是,江艾軒竟然還真的咬牙堅持了下去。
當然,這都是後話。
莊晏離開之後,曲州的事情也進入了尾聲,在經過了王文兒的確認,蕭煜也留下了可信的人手處理之後的事情,一行人便收拾行囊回京去了。
來的時候蕭無憂心中雀躍,可回去的時候卻是悶悶不樂。
見她心情不好,蕭煜乾脆大手一揮,決定讓王文兒帶人先回京覆命,他則是帶着媳婦孩子和剛認下的蕭安然遊山玩水去了。
他們來的時候走的是水路,一路沒什麼風景,回去的時候他特意選定了稍微遠一些的路線,一路風景奇美。
不得不說,蕭煜這一招的確見效,蕭無憂起初遊玩的時候還沒什麼心情,可隨着時間走遠,她心情便也好了許多,雖說還是想念莊晏,可至少不會影響正常生活了。
這一趟遊玩下來便是兩個多月,待她們抵達京城,已入了秋。
換了新做的秋衫,蕭無憂看着眼前格外熟悉的城門還有匾額上那京城兩個爍爍大字挑眉一笑。
就在她剛想叉腰大笑三聲說上一句我蕭無憂終於回來了的時候,一隻小巧白嫩的手忽抓住了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