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他們在客棧歇下,第二日午後纔回到郡公府。
蕭姵回到鷫鸘園,晴照等人立刻圍攏上來。
“郡主,您可算是回來了。”
“郡主,姑爺呢,他沒有和您一起麼?”
“郡主……”
此時已是四月,天氣已經十分暖和,加之又折騰了這麼幾日,蕭姵覺得身上黏糊糊的難受極了。
她懶得與丫鬟們說笑,只吩咐她們趕緊去備熱水,一面又把外裳脫下,一面就走進了正房。
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又吃了幾塊點心,蕭姵歪在小榻上睡着了。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桓鬱依舊沒有回來,花曉寒卻來了。
她示意晴照等人退下,緩步走到小榻邊,輕輕推了推睡得正香的蕭姵。
“嗯……”蕭姵翻了個身,把眼睛撕開了一條縫:“你啥時候過來的……”
花曉寒在她身邊坐下,輕笑道:“太陽都快落山了,你這是打算睡到明早太陽再次升起?”
蕭姵手上微微一用力就坐了起來:“我就說呢,怎的屋子裏都變暗了。”
花曉寒斂住笑容,問道:“雲翎抓到了?”
“抓到了,就是還沒有來得及仔細審問,有好些事情還沒有徹底搞清楚。”
花曉寒略有些失望:“阿際這兩日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真是一刻也待不住。”
“你別擔心,事情總會查清楚的……對了,你不妨回去告訴阿際,父親從未懷疑過母親的清白,他從來都不相信那早產藥是母親自行服用的。”
“果真?”花曉寒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和喬氏相處的機會很多,也從她那裏聽到了不少桓郡公的事情。
花侯和花夫人相濡以沫幾十年,她太清楚恩愛夫妻該是什麼樣子的。
可即便是她的父母,偶爾還有不相信彼此的情況出現。
桓郡公的情愛全都給了二哥的母親,對喬氏只有責任,恐怕連親情都談不上。
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敢奢望他能全心信任喬氏?
“我還騙你不成?”蕭姵揉着空空如也的肚皮:“桓二哥怎的還不回來,我肚子都餓得不行了。”
花曉寒還想打聽一下其他事情,卻聽見了屋外丫鬟們請安的聲音。
她忙站起身,給已經走進門的桓鬱行了個禮:“二哥。”
桓鬱一臉疲倦,強行擠出一個笑容:“阿際已經回去了。”
花曉寒忙道:“那二哥趕緊用飯休息,我也回去陪阿際用晚飯。”
她衝蕭姵點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桓二哥,你想先用飯還是先沐浴更衣?”蕭姵擡眼看着桓鬱,只覺他眼中的哀傷刺眼極了。
桓鬱把外裳脫下,輕聲道:“我沒有胃口,還是先去沐浴吧。”
蕭姵道:“熱水是現成的,你快去快回,我等你一起用晚飯。”
換作平日,桓鬱或許還有心思與她開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今日他卻只是點點頭,緩步朝淨房那邊走去。
蕭姵的心沉了沉,吩咐丫鬟們準備擺飯。
廚娘精心烹製的飯菜,完全合乎兩人的口味。
而那些色香味俱全的佳餚,別說是他,就連蕭姵都只碰了一兩下。
丫鬟們見二人都放下了筷子,也不好相勸,只能把飯菜都撤了下去。
蕭姵扯了扯桓鬱的衣袖:“桓二哥,這幾日你也累壞了,咱們還是早點睡吧。”
桓鬱溫聲道:“對不起啊小九,我沒能控制好情緒,連帶着你也沒能喫好。”
“嗐!”蕭姵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合着你這兩日都是裝的,我還以爲你真這麼看得開呢!”
桓鬱苦笑了下:“父親已經是那個樣子了,我若是不裝一裝,他還怎麼撐得下去?”
蕭姵又捶了他一拳:“在父親面前不得不裝,在我面前就不用繼續裝了嘛!
就算你忍不住痛哭一場,我難道還會笑話你,還會出去給別人說?”
在桓鬱的印象中,他從來沒有痛哭過,即便遇到再傷心難過的事,也絕不讓眼淚掉下來。
可此時此刻聽了蕭姵的話,他竟有了大哭一場的衝動。
果然是有人疼的人才會想要流眼淚麼?
不過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別的男子會不會在媳婦兒面前哭他不知道,但他的媳婦兒非比尋常。
若他真的哭了,小九未必會取笑,看不起卻是一定的。
兩人漱了口又換上寢衣,並排躺在了牀上。
蕭姵替桓鬱把被子蓋嚴實:“晚上還有些涼,把被子蓋好。”
桓鬱突然攬住她的腰,把頭埋進她的胸口:“小九,抱抱我……”
蕭姵有些懵了。
這這這……
他們成婚已經半個多月,只要在一起的時候都躺一張牀。
肢體觸碰在所難免,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可桓二哥的一張臉直接貼在她的胸口上,是不是有點太刺激了?
雖然她的那啥比幾位姐姐小多了,但畢竟是存在的啊!
她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好半天,終於還是輕輕落了下來,抱住了身邊的男子。
“小九,自從乳孃和甄媽媽她們被祖父遣走,我還從來沒有被女子抱過……”桓鬱喃喃道。
蕭姵都快哭了。
大哥,表清白也不是你這麼個表法好麼?
好歹你三歲之前還被女子抱過,你家九爺自打出世就沒抱過男子好麼?
過了好半天,桓鬱依舊不肯鬆手,蕭姵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不會動了。
“喂!”她捏了捏桓鬱腰間的軟肉:“你不是說絕不讓我輕易得手麼?今日這投懷送抱算是哪一齣?”
桓鬱正難過着呢,被她這麼一說,忍不住吭哧吭哧笑了起來。
蕭姵炸毛了。
你大爺的!
好好待着已經夠難受的了,弄這麼大動靜要死啊!
她一把將桓鬱扯開,把被子一卷滾進了拔步牀的最裏面。
趁桓鬱不備,她趕緊偷偷揉了揉胸口。
鬧了這麼一出,桓鬱心中的鬱氣像是全都散盡了一般。
他悶聲笑道:“九爺,你這是在不好意思麼?”
“滾開!”蕭姵反踢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