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劍尊 >第八十六章 令狐先生
    此時確實到了某些關鍵,八寸八分之高的真氣,大約再過兩盞茶的時間,就能強行提升至九寸真氣,那時就可以真氣外放。可體內經脈已隱隱損傷,是否能夠撐過兩盞茶的時間?太上週天功正在迅速運轉,真氣流動,把腹中的靈液,漸漸消解,融於自身。

    “希望還來得及。”一日有十二個時辰。然而李清玹和這少女進入此地,已經超出了十個時辰。煞霧漸漸變動,灰影依舊平靜,他身形漸漸散開,變成大片霧氣,融入身後煞霧之中。無形無質,不受形態拘束。

    而當他把身體散開,化成霧氣之後。那許多匍匐在地的兇獸,都紛紛起身,匯聚到了先前那兩人消失的巖壁之前。老虎的旁邊是山羊,山羊的身旁有野狼,野狼附近有蟒蛇,有黑猿,有白兔。

    若在野外,這便是獵食者與獵物之間的關係,然而在此地,它們便是同類。同爲兇獸,受鬼王之令。鬼王將自己融在煞霧之中,再沒有半點聲息。仔細算來,那法寶的效用應當將盡,那兩人大約要重新現身了。

    再是不凡的寶物又如何?畢竟施展寶物的,僅僅是個練氣修爲的小姑娘。寂靜的地室中,忽然想起一聲脆響。煞霧中多了一雙淡漠的霧眼,落在巖壁之上。巖壁之前彷彿是瓷器一般,佈滿裂縫。

    寶物效用的時間已經臨近停止,那兩個修道人即將現身。許多兇獸低吼出聲,蠢蠢欲動。當煞霧中傳出一個嗡鳴之時,就有一頭野狼長嚎一聲,猛然衝了上去。野狼狠狠撞在那裂縫之間。

    咔咔聲響,裂縫轟然爆裂,而野狼則被這些裂縫割裂成無數血肉。巖壁之前的虛空宛如瓷器碎開,露出兩個身影。 一個正在打坐運功,身上佈滿煙氣,微微顫動。另一個白衣少女,則揚手打出了一物。

    那是一道金光!地室中,金光閃過,血光綻放,一條筆直的血光耀亮了眼眸。符劍劃過之處,兇獸血液噴灑,當場斃命,露出了一條筆直通道,而通道的盡頭,便是煞霧所在。

    白衣少女雖是猝不及防,但仍然是將符劍打向了煞霧所在,只是攔在她與煞霧之間的兇獸,便都已被符劍穿透。“歸!”白衣少女把手一招,那金光一個轉折,回到了手上,然而符劍似乎愈發黯淡了。

    煞霧之間翻滾不斷,似要凝結出什麼東西。許多兇獸一擁而上,白衣少女並未理會兇獸,而將符劍再度一揚。金光又閃,煞霧爲之消散。白衣少女見狀,不喜反驚,面色大變,暗道:“這狡詐的傢伙,居然退回了深處,這眼前的煞霧,僅僅是地煞之氣?”

    衆多兇獸已經臨近身前。地室中有疾風呼嘯,真氣外放。少女渾身繞着一層無形風氣,持着李清玹的長劍,斬落一頭野狼。但兇獸無窮無盡,個個前仆後繼,而煞霧滾滾,再度襲來。

    符劍已經落空,該如何自保?少女只覺十分寒冷。修道人在此提升境界,破壁失敗,因而身死,其死後一點混元祖氣,受煞氣侵蝕,卻未消散,反而被煞氣所護持,化作了陰靈。

    當陰靈壯大之後,重新分化三魂七魄,借煞氣凝結身軀,便化作了一頭鬼王,煞氣便是軀體。若是無法傷及三魂七魄,傷及本源混元祖氣,便無法傷它,因爲這裏有無窮煞氣。

    當煞霧再度侵襲,白衣少女不敢大意,一劍揮了過去。煞霧凝結的灰影,被少女一劍化作兩半。灰影再度化作煞氣,只在不遠處顯現出來,完好如初。

    少女暗歎一聲,心道:“果然如此,只有雷霆天威,或者五行真火等道術,才能傷及鬼王。單憑我這樣用劍劈斬,幾乎無用,原本符劍有坎離境界的一擊,能夠傷他,卻沒想到這廝狡猾,先用兇獸圍住這裏,以兇獸的血肉擋了符劍鋒芒,自身僅受一點小傷,等我第二劍過去,他已退走。”

    符劍並非天威,也非真火,無法傷及魂魄本源,然而它畢竟是坎離級數的符劍,已能帶動許多外界威勢,何況完好之時曾是龍虎符劍,更是非凡。因此,那半個坎離境的鬼王,被它所傷,乃是意料之中,但卻礙於鬼王本體特異,只能傷他,而無法擊殺。

    灰影纏住了她。而許多兇獸則朝着那個尚未醒轉的書生衝了過去,意欲將他撕裂,嚼食。白衣少女露出驚駭之色,地室中忽然有疾風吹起,風來自於那位書生。

    雲霧山外,那白衣老者行走在山林之間,所過之處,野獸匍匐,飛禽落地。不遠處,有風兒傳來,帶着些許灰暗氣息。他神色淡然,自語道:“風中藏有靈脈煞氣的味道?”

    “如此,也即是說,這裏有處靈脈?”老者想起凌霄真人煉製符寶的特異之處,其中有許多地方乃是需要靈脈煞氣相助,不禁暗道:“你是在此借煞氣煉製符寶?”

    他愈發肯定凌霄真人是在靈脈當中,於是他一腳邁出。赫然是縮地成寸之術,他出現在雲霧山上。當他踏足雲霧山後,天旋地轉。“這裏不是雲霧山?”老者微微挑眉,但並無畏懼,在這俗世天地之間,大唐王朝境內,他確實能無所畏懼。

    “你先前踏足之地,確爲雲霧山。”有個女子聲音淡淡說道:“只是坎離境界以上的人物,一旦踏足雲霧山,就會落在此地。”白衣老者轉頭看去,便見一旁有個女子。這女子約才二十七八歲,姿容秀麗,卻沒有半點修道者的氣息。

    她神色平靜,說道:“方圓數十里,皆已被人佈下陣法,能將坎離以上人物,轉到此地。”白衣老者皺眉問道:“這是什麼地方?”“一座小山之上,但這裏已被某些奇石束縛,構成了某些困陣。”

    女子語氣淡然,說道:“佈陣之人,約莫有龍虎交匯的修爲,陣法造詣頗爲精深。”“也許……不是陣法,只是符法。”白衣老者自語道:“陣法…符法…對於他而言,並無二致。”

    女子頗爲驚異,但沒有再度理會,她在身前的岩石上打出一個坑洞。坑中有清水,水中倒映出一幕景象。白衣老者驚疑道:“這是……”女子沒有答他,只是看着清水中的景象。

    清水中映出兩個人影,一個青衫少年,一個白衣少女。在少年少女身旁,有許多兇獸,有大片煞霧,有一個安靜的灰影。老者見狀,自語道:“這是被煞氣侵蝕,而生出變化的兇獸?那個是……鬼物?”

    只見到這一幕,憑老者多年閱歷,就已猜測出來。曾有修道人在此破境失敗,死後混元祖氣未滅,反而凝鍊煞氣,重新分化三魂七魄,借煞氣化出身軀,成爲鬼王。但是這鬼王似乎不甘寂寞,引來了許多野獸動物,讓它們受煞氣侵蝕,漸漸變化。

    對於兇獸的誕生,倒不意外。若把一頭烏龜養在廟宇中,每天餵食,它會漸漸變得懶散,爪牙退化,而龜殼漸軟。如若把烏龜養在野外,它將會十分兇悍,爪牙尖利,甚至龜殼也會隨環境不同,而產生變化。

    靈脈煞氣所在的環境,最是容易侵蝕,也最是容易改變。老者嘆道:“看這兩個孩子,似乎只是練氣境界,這麼說來,豈非沒有幸理?”然而,那二十七八歲的美貌女子只是淡淡笑了一聲,說道:“傳聞司天臺能人輩出,國師李泌大人無比神祕,而副司首令狐先生閱人無數,眼力極高。”

    “今日看來,似乎有些名高難副。令狐先生,你覺得他們兩人當真無法倖免?”從一開始,兩人便不曾互相問過來歷。因爲這女子早已知曉他的身份,而老者大約也能猜出女子的來歷。

    在司天臺中擔任副司首的老者笑道:“與楊仙子相比,自然不敢說什麼眼力,既然楊仙子如此自信,看來這兩個孩子確實不凡,可恕老夫愚昧,觀此景象來推測,他們身邊似乎沒有什麼助力,既然沒有外力相助,又是如何脫困?”

    女子並不回他,只是淡淡笑了笑。令狐先生知道這女子的來自渤海國,也知道她的修爲比自己高了很多,因此並未感到羞惱,只是呵呵一笑,朝着清水內看去。

    他忽然想起一事,這清水中顯影的一幕,似乎並非是這神祕女子施法,而是經過某些事物來顯現出來。也即是說,那個少年,或者少女,身上有一件信物。如此說來,應該是這女子的晚輩。

    既然女子如此篤定他二人不會被鬼物所殺,也不擔憂,可見有許多信心。但令狐先生還是無法想通,兩個練氣小輩,真氣未經築基培藥,比內勁更爲薄弱,一來不能施法,二來無法運使法寶。他們憑什麼就能活下性命?這時,就聽女子說道:“令狐先生可學過雷法?”

    令狐先生微微搖頭,說道:“雷法乃是天威,唯有仙人可隨手施發,仙人以下,就是龍虎真人也須得十分慎重,須得踏鬥布罡,默唸咒語,過得許久才能施展雷法。老夫不過修成龍虎,雖然勉強有修習雷法的資格,但俗世之中少有雷法傳傳承,因此也未曾見過……”

    他還有一句沒有說出口來,縱然是龍虎真人,想要施展雷法,那也要踏鬥布罡,念動咒語,還要經過許久才得以順利施展出雷法。若是與人鬥法之時,需要經過這般繁複的步驟,也不知是否死了千八百次,着實雞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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