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點古怪,他居然慢悠悠地開口:“誰踩你尾巴了?”
“你纔是狗。”我今天心情確實不爽,一屁股在他的牀上坐下來。
我的線索又斷了,不管富大川有沒有撒謊,他不承認,他家和他辦公室我都找了,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容衍的電話一個接着一個,最後一個應該是白芷安打來的,我聽到他的語氣都便的柔情似水了。
我就聽不得容衍跟白芷安說話的那個語氣,要多膈應有多膈應。
我在玩遊戲,音效開的很大,但仍然壓不住容衍憂傷的聲音:“芷安,你不要這樣...”
煩死了,耍花腔都耍的這麼沒新意。
好容易他打完了電話,護士親媽進來給容衍藥喫,瞧我打遊戲就一臉不高興:“我每次來你不是在喫他的水果就是在打遊戲,你有沒有盡好一個妻子的責任?”
“拜託,親媽,他的水果是我買的我爲什麼不能喫?剛纔他在打電話,又不需要餵奶又不需要我陪他上廁所,我打遊戲怎麼了?”
護士親媽被我噎住了,氣很不順地看着我。
後來她憤憤地走掉了,我低頭繼續打遊戲。
餘光瞥見容衍在換衣服穿鞋。
我頭也不擡地警告他:“你等會要打吊瓶。”
“我出去一下。”
“白芷安又作什麼妖了?”我真是搞不懂他,白芷安到底哪裏有魔力?一個電話他就魂不守舍的。
“我一個小時侯回來,幫我跟賈護士說一下。”容衍匆匆走出病房。
呵,我才懶得管他。
護士親媽拿吊瓶進來給他注射,一瞧牀上沒人了立刻問我要人:“容衍呢?”
瞧這語氣,不是親兒子就是親老公。
“出去了。”
“出去了?”她聲音高八度:“他怎麼能出去?他還要打吊瓶!”
“腿上在他自己身上我有什麼辦法?”她吵死了,我的耳屎都被她吵的在耳朵眼裏晃。
“他穿什麼走的?”護士親媽的雙眼探照燈一般在病房裏探索。
“好像是襯衫。”
“什麼,襯衫?今天就零度哎!”護士親媽吼的我都能看到她的小舌頭。
容衍上次的衣服給我剪壞了,我給他在樓下就近買了一件襯衫,醫院裏有病號服也有暖氣,我就沒給他拿厚外套。
我又不是做保姆出身,我哪有那麼體貼。
“關我什麼事?”她吵的我被人給殺掉了,我乾脆丟了手機準備跟她大吵一架。
她天天盯着我,上次我還聽到她跟護士站的其他護士吐槽我,說我對容衍冷漠無情,心是石頭做的。
我的心不僅是石頭做的,還是冰塊做的。
就是冷冰冰硬邦邦她能拿我怎樣?
但是她沒打算跟我吵,冷冷地給我一個眼風:“帶一件外套出去找他,他哮喘剛好,別再受涼不然很麻煩。”
“你才麻煩,要找你去找。”
容衍沒媽,我卻在醫院裏被動找了個婆婆。
最後我被護士親媽一腳踢出醫院。
我真夠倒黴的,招誰惹誰了。
他冷不冷關我什麼事?
我就在路上亂晃,晃着晃着累了,就在一個咖啡館坐下來,點了提拉米蘇和熱咖啡,又喫又喝不要太爽。
我坐在落地玻璃窗的裏面,今天真的很冷,路上行人匆匆,都豎着衣領縮着脖子。
我聽到有人驚呼,下雪了!
我眯着眼睛仔細瞧,果然看到一片小雪花晃晃悠悠落下來。
真的下雪了...
西城不算北方城市,冬天有時候也會下雪,但不會太厚。
偶爾抽風的時候,下過幾次大雪。
在我的印象裏,每次下大雪我都生病,沒辦法出去打雪仗,急的我在家裏直蹦直跳。
外婆就讓人在玻璃花房內造了人工雪,我在溫暖如春的花房裏堆假雪人,玻璃房外面下着鵝毛大雪。
其實我是一個不知道雪是什麼溫度的溫室裏的花朵。
我看起來剛強,其實都是假裝。
雪花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漫天飛舞。
沒人不愛下雪,因爲下雪很浪漫。
我看着雪花飄蕩,看得如癡如醉。
原本在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都慢下腳步。
我在人羣裏看到了容衍,他穿着白色的襯衫,在一羣冬衣的人們中間顯得很奇怪。
他雙手插着牛仔褲的褲兜,低着頭慢慢地走。
一看他就在白芷安那裏受挫了,現在在自虐。
我順手翻開白芷安的朋友圈,她果然發了一條動態。
自拍,穿着黑色禮服,化着精緻的妝容,我留意她的背景好像是在船上。
哦,遊艇會,白芷安去參加遊艇會了。
我是聽說了,有個東南亞的巨賈在追求她,這個遊艇會是他爲白芷安舉辦的,然後白芷安受邀去了。
所以,容衍就這幅德行了。
對於這方面,他還真是個小雞雛。
雖然我不覺得白芷安對男人多有辦法,但是玩弄容衍於股掌之間是肯定的。
你想啊,他十八歲就被白芷安給套牢了,被灌了四年的迷魂湯,可能覺得全世界只有他的白芷安最好。
呵,白芷安是那天看到我們在牀上擁吻氣急了,然後晾了容衍幾天又想出這個招讓他嫉妒。
這個傻缺,人家衣香麗影的去參加遊艇會了,他一個人黯然神傷有什麼用?
我看了看氣溫,零下二度了,還只穿着襯衫,一個人在街頭扮演情聖。
我把腦袋扭過去繼續喝我的熱咖啡,當做沒看見。
等我刷完一條新聞,扭頭往玻璃窗外面看的時候,發現他還站在路邊一棵樹下。
雪花落在他的白色襯衣上,立刻融爲一體。
他瘦高瘦高,略微長的劉海上落滿了雪花,很像從漫畫裏走出來的憂鬱美少年。
旁邊好多女人們都瞧瞧偷看他2a5ba9e1。
我發現容衍這個人,好像喜歡他的女人們年齡界限比較模糊,十幾歲的小女孩到幾十歲的大嬸或者老太太們都挺喜歡他。
呵,但我不喜歡。
我只愛我自己。
男人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