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開店的時候,店長率領店員站在門口朝我們深鞠躬,表情莊嚴肅穆。
我有一種錯覺,我馬上就要昇仙了。
我也買了一條裙子,暗綠色的絲絨吊帶。
本來我穿那件酒紅色的更好看,不過,我站在容衍的身邊試了試,跟他特別配。
這樣不行,我不能搶了樸嘉嘉的風頭。
本來她就不怎麼好看,我又年輕又美,和容衍站在一起金童玉女似的,把樸嘉嘉放在何處?
在應酬之前,我跟容衍叮囑又叮囑。
“別隻顧着喫東西,要跟大財閥聊天的。人家喜歡什麼話題你就聊什麼話題,又不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怎麼這種事情還靠我教你?”
“我又不是交際花大學畢業的。”
“交際是從事任何商業活動最重要的手段之一。”
“簡寺鹿,你別讓我怎麼取悅女人。”他擰着俊秀的眉毛。
我很輕浮地用手指頭勾他的下巴:“小美人兒,就喜歡看你生氣。”
他握住我的手指,眼神淡然。
“疼疼疼...”
這個混蛋,居然撇我的手指。
“道歉。”他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
“我道什麼歉?我說錯什麼了...疼疼疼,好好好,對不起對不起嘛!”我疼的尖叫,他才鬆開手。
他爺爺的,跟容衍比武力我是打不過他,下次我得智取。
我揉着手指頭:“總之,一餐飯很快就喫完了,樸嘉嘉說什麼你就稍微附和點,這個懂?”
“可是,她會各種性暗示...”
“怎樣?”我很感興趣。
“比如。”他咬咬脣:“她會脫了鞋用腳在我的腿上蹭來蹭去。”
“很正常啊。”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麼,難免要給他信號了。
“你覺得這是正常?如果有男人這麼對你呢?”
“老孃用高跟鞋砸死他..”我說漏嘴了,立刻訕笑着岔開話題:“男人女人不一樣嘛,我是要表現出我的矜持,你只要表現出你的不抗拒就行了,容衍,接受女士的性暗示也是一種禮貌,你明不明白?”
我不知道我的說教有沒有成功,等晚上我們赴約的時候,見到樸嘉嘉他仍是一點笑容都沒有。
要不是他的皮鞋鋥光瓦亮踩髒了不好看,我真想踩死他。
我拼命掐他,他纔有了一點點表情。
樸嘉嘉看到我倒是滿熱情,還跟我擁抱,親吻我的額頭。
其實,樸嘉嘉這個人挺無情的。
聽說我外婆葬禮,樸嘉嘉沒出席,只是差人送了花圈過去。
她跟我外婆那時候不但有合作,還是忘年交,見天往我家跑。
這就是典型的商人,我不知道以後我會不會變得跟她一樣。
她隻字沒提我外婆,也沒提我現狀,對容衍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她看容衍的眼神,是那種看到了一件自己心儀的商品或者貨物的眼神。
其實,我心裏是有點不爽的。
樸嘉嘉仗着有錢爲所欲爲,雖然我知道有錢人就是這樣的,可是樸嘉嘉做的也太明顯了。
他身體繃得很直,像一張弓。
我悄聲跟他說:“你鬆弛一點,再崩下去的話你就要斷了。”
看他那個樣子,我忽然我是帶着不情不願的花魁來取悅有錢人的老鴇。
所以,容衍去洗手間的時候,剛好是我下藥的最好時間。
我猶豫了一下。
說真的,我真不想讓樸嘉嘉得逞。
倒不是我對容衍有惻隱之心,他一個大男人,和女人睡覺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樸嘉嘉是個人精,她沒問我和容衍的關係,我說了一個職位她也信了。
所以,她應該猜得到我今天是來幹嘛的。
見我猶猶豫豫,她向我舉舉酒杯:“容衍的這部戲其實很一般,我是看中他這個人的能力,不過呢,白芷安最近話題度還夠,我可以考慮投資。”
跟我說這個有毛用?
容衍以後飛黃騰達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也抿着飲料帶聽帶不聽的。
樸嘉嘉繼續說:“我和簡氏的合作終止了,老太太去世之後,這簡氏也變成了姓賀的,我覺得我就沒必要跟他們合作了吧?簡寺鹿,如果有一天你能回到簡氏,那一切還跟以前一樣。”
她高舉玻璃杯,高腳杯裏血一樣的紅葡萄酒在杯中盪漾。
樸嘉嘉的臉在杯子的倒影中顯得那麼扭曲。
她這個主題切的還是蠻明確的。
她的潛臺詞就是,我跟她合作,好處無窮。
樸嘉嘉是外婆以前合作者中最財雄勢大的,我犯不着得罪她。
我在她的注視當中往容衍的酒杯裏丟了兩顆綠色小藥丸。
她笑的色迷迷的,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個,對身體有害麼?”
“當然沒有,助興的。”
“那,給我兩顆。”她向我伸出手。
她玩的還真挺大的,容衍被下藥不夠,自己還要喫。
我倒了兩粒藥丸在她手心裏,她就着酒水喫下去。
我看到了樸嘉嘉的眼中的光芒,很是淫蕩。
我覺得今晚容衍,九死一生。
她剛剛吞下去,容衍去洗手間就回來了。
他坐下來我就舉起酒杯:“來,我們一起碰個杯,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樸嘉嘉笑容燦爛,一隻手託着腮,一隻手端着酒杯,含情脈脈地看着容衍:“容衍,以後你想拍什麼戲,不論掙錢的還是不掙錢的,我都會全力支持你。”
我不知道那藥丸的效力可在發揮,反正樸嘉嘉整餐飯都不太正常,不是用眼風勾容衍,就是腳在桌子底下不老實。
容衍遲遲不端酒杯,我踢了他一腳,他才勉強端起來。
我率先把我杯中的飲料給喝完,樸嘉嘉也微笑着把她酒杯中的酒喝完了還把酒杯給倒過來給容衍看,意思是讓他也把杯中酒喝完。
容衍大約不會喝酒,吃了一整餐飯一杯紅酒都沒喝完,現在杯中還剩半杯。
他扭頭看着我,我微笑跟他示意:“喝完就沒了。”
他這才舉起杯一飲而盡。
樸嘉嘉的笑容,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