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瞧我：“晚上和他一起睡和幫他洗澡，你選擇一個。”
呃，漫漫長夜，我纔不要一翻身就看到一坨肥肉在我身邊。
我選擇洗澡。
我坐在小板凳上面，負責用花灑往小輪胎的身上衝。
我總是淋到他的臉，小輪胎溼了眼睛就開始哭。
“眼睛痛，眼睛痛...”
容衍按下我的手：“他洗過頭了，你從他的頸部往下衝就可以了。”
“我不會給小孩子洗澡。”
“一回生二回熟。”
還有下回？
西門珈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不如。”我壓低聲音跟容衍說：“等會給他洗完澡，我們把他給丟到馬路上吧，反正他也不認得回來的路。”
他橫我一眼：“隨你。”
他這麼說以爲我幹不出來？
切，我是沒心肝小妖怪，很無情的。
我的工作實在是太機械，只需要舉着花灑就行了。
所以，我的眼睛在洗手間裏四處亂瞄。
我瞄到了淋浴房那邊，忽然想起昨晚我和容衍在淋浴房的一幕。
那個抵死纏綿啊...
我怎麼又想到昨晚了？
“啊喲，我眼睛痛...”小輪胎又喊起來，我低頭一看，我剛纔分心了，花灑又舉高了。
小孩子真麻煩，麻煩到爆。
浴室裏的水蒸氣太多，霧氣迷濛的，容衍坐在我身邊我都看不清他的臉了。
這樣最好，省得尷尬。
容衍的手指很長，挺好看的。
他在給小輪胎擦沐浴乳。
我忽然想起來昨晚他也給我擦沐浴乳來着。
他的手掌柔軟，泡沫又滑膩，在我的身體上游走....
走什麼走，我是瘋了嗎？
幹嘛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起昨晚？
昨晚很美好麼？
昨晚很恥辱...
我丟下花灑，在容衍錯愕的眼神中起身：“我不洗了，睡覺去。”
“坐下。”他呵斥我。
我乖乖地坐下來繼續充當蓮蓬頭支架。
小輪胎在浴缸裏玩的太開心，他稱之爲浴缸爲游泳池，他和西門珈纖的住處應該沒辦法放得下這麼個大玩意兒，估計小輪胎人生第一次坐浴缸。
所以他不肯起來，我硬拉他，他的肥肉滑膩膩的，就像是一條肥鮎魚。
我真恨不得揍他的肥屁股，後來還是容衍用大浴巾把他抱起來纔算了事。
給小輪胎洗澡洗得我一身都是水，他洗完我還得刷浴缸。
我勞累過度，洗完澡一頭紮在牀上就睡着了。
昨晚睡眠質量太不怎麼樣，身心俱疲。
朦朧中，我被哭聲驚醒。
我猛的坐起來，一腦門的白毛汗。
我的房門被打開了，容衍牽着小輪胎站在我的房門口。
倆人都穿着白色睡袍，要有多驚悚就有多驚悚。
“發生什麼事了？”
“他要找媽媽。”容衍也睡眼惺忪。
“我這裏也沒媽，滾出去我要睡覺。”我倒下去閉上眼睛。
“姐姐也可以。”
容衍的聲音在逼近，我再次睜開眼睛，他們已經佇立在我牀前了。
救命啊，我好睏...
見鬼了。
“你媽早死了...”
“簡寺鹿。”容衍兇我：“你對一個小孩子說這種話...”
“我說的是實話。”我從牀上支起身子：“小胖子，你見過你媽媽嗎？”
“沒有。”他搖着頭。
“那現在我宣佈，他就是你媽媽。”我指着容衍。
“不，我媽媽是個女生，不是男生...”小輪胎哭的更兇猛了。
小孩子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窮兇極惡的生物。
換言之，他晚上就要跟女生睡唄！
我纔不會跟小輪胎睡，堅決不！
“你。”我用手指頭戳着小輪胎的腦門：“麻溜的滾去睡，不然我就把你丟掉。”
“我要媽媽，我要姐姐...”他越哭越大聲。
還好這是別墅小區，每棟房子的間隔都很大。
如果我們住的是之前的公寓，估計樓下的人就會敲水管了。
我和容衍面面相覷，他摸摸小輪胎的腦袋：“要不然，哥哥陪你在姐姐這裏睡好不好？”
“唔。”他哽咽着點頭：“嗯。”
在我這裏睡？怎麼睡？
容衍抱着被子打地鋪，把小輪胎放在我的牀上。
他去給小輪胎衝牛奶，死胖子喫着奶就睡着了。
躺在我身邊的小孩熱乎乎的，像一個恆溫的熱水袋。
可是我寧願沒有熱水袋，也不想跟一個小孩子睡。
容衍躺在地上，我趴在牀上看他：“你滾回你的房間。”
“好。”他立刻起身，已經睡着的小輪胎立刻哼哼唧唧：“哥哥...”
要不要這麼敏感，跟訓練過的一樣。
見他又要哭，我雙手抱拳：“大哥，你睡，你睡。”
容衍重新躺下來，跟我說：“小熊極度缺乏安全感，缺乏愛。”
“這個年頭誰不缺愛啊！”我還缺愛呢，誰能給我？
我自己都沒媽，我還給小輪胎當媽？
死胖子翻了個身，肥肥的胳膊就攬住了我的脖子。
我奮力拉下去，他又要哭。
算了算了，眼淚是女人和孩子最好的武器。
我投降了。
死胖子摟着我的脖子睡了一夜，我連翻身都不敢。
容衍躺在我們的牀下面，我不是好心，我是怕他凍死在我外婆家變成鬼屋，所以我扔給他一牀被子。
變態而又煎熬的一夜終於過去了。
小孩子真是，晚上睡的太早早上又醒的太早。
我還在睡夢中，覺得有人總是掀我的眼皮。
我睜開眼，死胖子枕在我的枕頭上看着我笑。
他的眼睛我在朦朧中差點認成容衍的了，嚇我一跳。
拋去他臉上的肉肉不說，小輪胎的五官長的其實還不錯。
眼睛長的也挺好看的，就是肉太多擠着了。
想必西門珈纖蠻疼她弟弟的，自己餓那麼瘦把弟弟卻喂的那麼肥。
我推開他，動作粗暴了點：“別亂動，睡醒了就滾下去自己刷牙洗臉。”
“姐姐。”他又玩我的頭髮：“我要去廁所。”
“自己去。”
“我要尿出來了...”他哭兮兮。
我頓時緊張起來：“別，你別在我牀上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