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安。”我閉着眼睛:“趁我還沒有從牀上跳起來揍你的時候,你從我家裏滾開。”
“是容衍讓我過來陪你說說話的,現在我把你想要知道的往事都告訴你了,你非但不感激我,還用這種態度對我。簡寺鹿啊,以從小到大脾氣都這麼不好,唯獨對那個傻小子最和氣,看來你們還真的是有緣。”
“白芷安。”我從牀上硬撐着爬起來,抄起桌上的水杯就向白芷安丟過去。
杯子裏面有水,水潑了白芷安一身,玻璃杯卻沒砸到她掉在了地毯上,連聲音都沒發出來。
只有白芷安的尖叫聲響破雲霄。
容衍幾乎是第一時間衝進我的房間,白芷安蹲在地上抱着雙臂哭泣。
一杯水而已還是涼的,不至於這樣。
容衍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看在地毯上打轉的杯子,將蹲在地上的白芷安給扶了起來。
“她向你丟水杯?”
“容衍,你在電話裏讓我來的時候,我就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跟簡寺鹿沒有辦法坐在一起說話,現在你也看到了。”她抖着白色大衣上的水珠憤憤地看了我一眼,便拂袖離去。
容衍這個大舔狗自然追着她出門,我重新躺回牀上,胸口堵的厲害。
很快有腳步出現在我的房間裏,我尋思着應該是法醫。
“那個舔狗跟白芷安走了,把門反鎖起來,我不養狗。”
“簡寺鹿。”是容衍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真是稀奇了,容衍正把地上的玻璃杯給撿起來。
地毯迅速地吸收了玻璃杯裏的水,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他居然沒有追着白芷安出去,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要問我爲什麼要用玻璃杯砸白芷安,下次你再讓她跟我單獨在一起,我就剝了她的皮。”
他沒說話,把玻璃杯收走了就走了。
容衍明知道我跟白芷安不對付,還把她找過來給我聊天。
不是他腦殘,就是他別有用心。
現在我心情down到谷底,沒心情研究他們的破事。
我不喫早餐,也不喫午餐,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法醫的臉出現在我的眼前。
雖然很帥,但是冷不丁多出一張臉,還是有點嚇人。
“滾。”我很公平,對他和容衍都是一視同仁。
他卻在我牀邊坐下來:“想知道過去,有兩個字可以幫你。”
果然,他告訴我兩個字:“數據。”
我瞄這個自說自話的人,他正看着我。
“我要想知道在一個死者身上發生了什麼,就驗屍。”
“你不會想驗我吧?”
“活人叫做檢查。”他更正我:“你可以做一個婦科檢查,有沒有生過孩子檢查了就知道。”
“你偷聽我和白芷安講話...”我憤怒都沒有力氣了。
“你昏迷的時候自己說的。”他站起身向門口走去:“我可以幫你介紹醫生。”
在他走出門口的前一秒,我說:“好。”
既然這樣,那就搞得清清楚楚好了。
我肚子上有一處刀疤,但是不是很明顯,外婆說我割闌尾炎留下的。
現在,我猜可能是剖腹產的刀疤。
法醫帶我去一個私人醫院,那裏保密性好,也不容易遇到熟人。
“我來檢查的事情,容衍知道嗎?”
“不知道。”
“希望你保密,不然我滅口。”
法醫也不是嚇大的,他從容不迫地陪我走到檢查室門口:“需要我陪嗎?”
“這是婦科檢查室。”
“我驗屍是不分男女的。”
“可我不是你的屍體。”法醫真變態,比容衍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進去檢查,醫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醫生,白白淨淨的看上去很和氣。
可是我還是緊張,躺在牀上手腳都在發抖。
她很溫柔地撫摸我的手背:“別這麼緊張,沒事的,不痛。”
她溫和的語氣或多或少地安慰了我一下,我長吸一口氣:“你幫我看看我肚子上的刀疤是不是闌尾炎的刀疤。”
她撩起我的衣服看了看告訴我:“闌尾不在這裏啊,這刀口就對着子宮,這應該是剖宮產的刀疤,不過你年輕,恢復的很好,穿比基尼都看不出來。”
我纔不想穿比基尼,我只想知道我是否生過小孩。
“醫生。”我嗓子堵堵的:“有什麼檢查能夠看出我是否生產過?”
“做個b超好了,可以看看子宮內膜的受損程度,不過你的刀疤其實也已經證明了。”
“再證明一下。”
“好。”她拍拍我的手背:“你稍等。”
在我的印象中,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檢查。
我覺得,我還是一個少女。
但是現在卻有人告訴我,我17歲就懷孕生子的女孩子。
醫生抹了冰涼的潤滑液體在我的肚子上,涼的我整個人都縮起來。
她手裏的手柄在我的肚子上緩緩移動,電腦屏幕上是一片漆黑。
“你的子宮恢復的挺好的,再生育完全沒問題。”她微笑着遞給我紙巾:“可以擦了。”
“再生育?意思是我真的生過孩子?”
醫生戴着口罩的臉上,眼睛彎彎的,跟我點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