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這張臉很麻木,原來再好看的東西,看得多了也就那樣。
他把他的手遞給我:“起來,別躺在這裏。”
容衍來了,他真是無所不在。
“你定位了我的手機?”
“不是,我一直跟着你們。”
“你怕我把小輪胎給賣掉?”
“倒也不是。”
我抓住了他的手,他拉我起來。
我們坐在池子邊上看小輪胎一個人自娛自樂。
容衍沒說話,我也不想講話。
小輪胎從滑滑梯上衝下來,笑的小舌頭都能16335841看得到。
他那麼開心。
我這麼不爽。
“如果,你想喝醉的話。”容衍忽然說話了:“我可以陪你。”
哦哦哦哦,這就很驚悚了。
“我們是朋友嗎?幹嘛要陪我喝酒?”快把我給嚇死了,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朋友。
“對了,你外婆的案子有了進展,你外婆的主治醫生曾經去一個私人診所拿過關於氣管擴張的藥劑,他有重大嫌疑,找到他就能查出誰是指使人了。”
指使人我知道是誰,只是要證明而已。
“然後呢?”我問他。
“警方去醫生家裏找他,但是...”他說但是的時候在看着我。
“有話說有屁放。”我此刻討厭任何悲天憫人的眼神。
“醫生不在家,問他妻子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他也從原來的醫院裏辭職了,可以這麼說那個醫生收到了風聲,他跑路了。”
“跑路就對了,不跑路纔是不正常的,警方都早上門來抓他了他能不跑嗎?”
“相信不多久就能夠把他找到,他不是專業的,躲不了多久。”
“哦。”這種事情急不來,我也不用火急火燎的。
小輪胎玩得滿頭大汗,臉蛋通紅頭皮都冒出了熱氣,看上去好像一隻長了毛的滷雞蛋,還熱氣騰騰的。
我弄了點水給小輪胎喝,順便把他捉出遊樂場。
“小鹿姐姐這裏好好玩,你下次還能帶我來玩嗎?”小輪胎意猶未盡,仰着頭殷切地問我。
“不知道,今天不知明天事,小夥子,把握當下是最好。”我拍拍小輪胎的肩膀。
小輪胎玩玩遊樂場興奮過度有精疲力盡,容衍抱着他,他很快就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我看着小輪胎的睡顏,他睡得正香,像一頭豬。
“容衍,我發現你們倆長得挺像,你也是一頭豬。”我心情不好,極盡侮辱爲能事。
容衍心胸寬廣不跟我計較,等紅綠燈的時候,他忽然騰出一隻手握住了我的。
“你丫鬆手,信不信我一巴掌。”他對我的恐嚇充耳不聞,握着我的手的手更加的用力。
“這是個視覺視角經常會有車子從那邊衝過來。”他告訴我。
“那又怎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他緊緊地拉着我的手,等到紅燈滅綠燈亮他才邁步。
忽然我演性大發,我興致勃勃地跟他提議:“老公,要不然我們把小輪胎給賣掉吧,這樣我們就有喫飯的錢了。”
容衍捏着我的手穿過人羣,來到了馬路對面才鬆開。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他如果不理我的話,那就無趣了。
容衍抱着小輪胎專注地凝視着我,他的眼神說不清道不明,但是陽光穿過他的髮絲照進他的眼睛,的確美不勝收。
他看着我忽然點了點頭,語氣寵溺:“別賣孩子了,我養你。”
故事橋段忽然走到了一個我沒有辦法掌控的境地,我愣了一下就翻白眼給他看:“切,動不動我養你你養我的,你養的起嗎?粗茶淡飯也是養,錦衣玉食養。”
“你想要怎麼養?”
“大話誰都會說。”
“你想怎麼養就怎麼養。”他答得認真。
他幹嘛那麼認真?
說笑而已。
漢堡太不頂餓,我餓了。
我提議去喫宵夜,容衍滿口答應。
我覺得按照目前我人生低谷的這個狀態,容衍會對我百依百順,就算我提議去喫屎他也全力支持。
回去的路上有個大排檔,老闆正在炒蛤蜊,滿空氣的辣椒味,我們一路打着噴嚏,走過去了又折回去請他也給我們炒一盤。
我印象中容衍是不喫這種東西的,但是這次他在喫。
我看着他:“你爲什麼喫?”
“我陪你一起喫。”他很親切。
可是我完全不需要:“我可以自己喫,在喫東西的路途上,我不覺得孤獨。”
小輪胎在他的臂彎裏仍然熟睡,完全不受辣椒味的影響。
可是他喫的好快,我一擡頭他的面前已經堆了高高的一堆蛤蜊殼了。
我這個暴脾氣。
“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我話音未落,容衍把他的碗給我,碗裏都是白嫩的蛤蜊肉。
看上去很好喫的樣子,我用調羹送進嘴裏:“我不會謝謝你。”
小半碗肉我三口兩口就喫掉,擡起頭撞見了容衍在注視我。
他的眼神,讓我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好痛。
空氣裏不止是辣椒味,我好像還嗅到了一股什麼味道。
我說不清楚,道不明白。
後來我還吃了炒麪,但是我只喫炒麪裏的豆芽,容衍問我爲什麼不直接炒一盤豆芽。
他不懂我的快樂。
喫飽了,他繼續抱着小輪胎往家裏走。
我走在馬路牙子上,歪歪倒倒的,馬上就要跌下去了。
他忽然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好好走路。”
“切...”他的手很暖,很軟。
軟玉溫香...
於是,容衍一隻手抱着小輪胎,一隻手牽着我,漫步在林蔭小路上。
真的很裝逼。
我看他一隻手抱着小胖子手會不會酸。
爲什麼要牽我的手,我又不是不認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