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要澄清我自己:“我沒給他喫安眠藥。”
“小熊睡覺一直都是這樣,雷劈他都不會醒。”西門一臉寵溺。
我很不屑:“你有沒有香鍋,如果他的親生父母過來認他,你會不會把他交給他們?”
“如果小熊願意的話,那肯定是遵循小熊的意願。”
“切。”我翻白眼:“聖母。”
我回房間去睡覺,西門問我:“你心情好點了嗎?”
“我心情有壞過嗎?”
“你就嘴硬吧!真難相處。”
我又沒讓他們跟我相處。
讓他們跟我住,只是因爲我怕孤獨。
我外婆也怕孤獨。
以前我們簡家人丁單薄,所以家裏的傭人都住在同一個大宅裏,顯得人多一點。
我問我外婆爲什麼不多生幾個,那樣死了我媽媽一個人,還有其他的子女。
我外婆的白眼翻得比我還難看。
不用上課的日子我閒的快要長毛了,終日趴在窗臺上看花園裏的風景。
上次我動員他們把花園裏的土給翻了,後來我就沒管了。
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種了花進去,雖然是禿禿的樹枝,但是好歹不是一片黑土了。
什麼時候開花呢?
春天到了應該就會開了吧!
西門每天給我安排了相當豐富的娛樂生活。
早上八點去小區公園跑步,九點去買菜回來一起做飯,午睡,下午看一部電影,打太極,做飯,晚上七點到八點是做手工的時間。
我看着她做了一個,我算是明白了,她哪是做手工,她是在賺外快,上次沒做完的那批貨,美名其曰做手工其實是讓我們幫她一起做。
我堂堂一個集團的準總裁,我會陪她做這麼low的事情麼?
我斷然拒絕,然後終日躺在牀上。
關於陶俊程車禍的事情網絡上一直持續發酵,我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我下樓拿水喝,聽到西門他們幾個在小聲嘀咕:“這幾天千萬不能讓她出去,萬一人家對她指手畫腳,她那個脾氣肯定得出事。”
怪不得這幾天他們總是千方百計把我留在家裏不讓我出去,頂多讓我去小區公園跑步,我都要跑吐了。
忽然我很想去逛一逛超市,我覺得那裏是最有煙火氣的地方。
賀一煬說我是反社會人格,別人越不讓我做的事情我越要做。
他們不讓我出去,我偏要出去。
趁他們在竊竊私語的時候,我偷偷溜了出去。
我沒拿車鑰匙,出去之後一路狂奔到小區門口去打車。
我錯了。
我低估了網絡的力量。
我在出租車上就被司機給認出來了。
“易初蓮花。”這是我唯一知道的超市名稱,我跟司機說。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然後又飛速地再看了我一眼。
“喂,你看車,不然的話,我們倆今天全部都要交代在這條路上。”剛好前面有一輛大客車從路口左轉向我們這邊開來,我嚇的使勁拍他的椅背:“看路啊,看路,你腦子有問題,你總是看我做什麼?”
我就算長得再好看他完全可以把車停在路邊慢慢地看。
他終於回過神來了,急打方向才把車在路邊急剎車停下來。
大客商車上的司機把腦袋從車窗裏面出來大聲辱罵我們:“你是不是瞎了?”
他不是瞎了,只是他的眼睛長在了我的臉上。
司機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你是不是姓簡?你是不是叫簡簡寺鹿?”
“幹嘛?我欠你錢?”
“你就是這幾天網絡上很火的心腸歹毒的富家女?你下車吧,我不載你。”
擦我這個暴脾氣,他憑什麼不載我?
“我會告你拒載的。”
“你告就告吧,像你這種蛇蠍心腸的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我一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但是他在半路上把我放下來我堅決不會姑息。
我就坐在後坐上不下車:“你沒有理由拒載。”
“那我今天就是不載你。”他還跟我槓上了見義勇爲的時候,我也沒見過人民羣衆的道德標準這麼高,但是一到站在道德至高點來指責別人的時候,一個個都覺得自己像個上帝。
我今天的目的是去煙火氣重的超市逛逛,順便去喫一點免費試喫的。
小輪胎跟我說的,在他表達還不算特別流暢磕磕巴巴的描述中我知道有時候他們想解饞,西門就會帶他去大超市打牙祭。
因爲大超市裏有很多試喫,比如說香腸呀,水餃呀,還有各種水果之類的都可以試喫,只要不要臉就完全能夠喫飽。
當然了,我的經濟狀況還沒有到需要在超市裏面騙喫騙喝才能果腹的地步。
不過我覺得這種生活很好玩,反正我沒有嘗試過。
跟司機吵架我志不在此,我也不會在無謂的人身上浪費太多的精力。
我抄下了他的車牌號碼,下了車在路邊一邊往前走一邊打電話給他的公司告狀。
他的公司的接線小姐很客氣地接待了我,然後在問我的姓名時候電話小姐頓了一下,用不可思議的口吻說:“小姐你是簡寺鹿?”
我這麼有名。真是聲名遠播。
我說:“我是,怎樣?你要請我喫飯?”
“不好意思,簡小姐你的投訴不成立。”
我擦他大姨的奶奶的爪,然後我又記下了電話小姐的工號,打算到時候連她一起投訴。
我走了足足半個多小時纔到易初蓮花,幸好我穿的是運動鞋,不然的話腳底都要走穿了。
超市裏麪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擦踵摩肩,我好喜歡這種市井的氣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