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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有一個人正拿着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着我,往我的心臟上開了一槍。

    容衍的黑瞳就是那黑洞洞的槍口,準確無誤的打在我的心臟上。

    我的心臟緊縮,然後血管崩裂,炸的血肉橫飛。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有這樣的感覺。

    事實上容衍的眼神平靜,並沒有過多的內容。

    可是他越平靜,我就覺得內心越不舒服,越不安。

    我拼命的告訴自己我沒做錯。

    是容衍騙我在先,是他自以爲是自視過高在先,是他以爲我不會陷害他在先。

    他把我看得太高尚了,還是把我看得太愚蠢了。

    我受此等奇恥大辱,豈能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每個人都得爲自己做出的事情買單,容衍也不例外。

    巧舌如簧的律師也拿我沒辦法,他放我下去,我坐在觀衆席上聽律師拷問容衍,過程相對要簡單多了。

    律師問他:“請你把事情發生的經過再敘述一遍。”

    容衍半低着頭,他的眼睛全部藏在了他黑色的髮絲裏。

    “方宏閔是我打死的,他用兇器砸我,我只能反抗。”他只說了一句話,然後就繼續沉默。

    我實在是不懂爲什麼容衍要這麼說,爲什麼要袒護我?

    或許這不是袒護,只是容衍用來迷惑我的一種方法罷了。

    可是我跟他已經講清楚了,他還迷惑什麼?

    由於容衍什麼都承認了,案情就簡單多了,中間休庭給法官和陪審員有足夠的時間研究。

    我出去洗手間上廁所,猶豫要不要聽庭審的結果,結果已經呼之欲出,沒什麼懸念。

    我在走廊裏遇到了白芷安,前半場她沒來聽審,快要結束了她纔來。

    她站在我的對面對我怒目而視,然後快步走上來朝我揚起了手,在她的巴掌落下來的一瞬間,我我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你不想在法院裏被我胖揍一頓的話,你最好從我的面前消失。”

    “簡寺鹿。”白芷安咬牙切齒,她小時候牙齒不齊,是做的牙套,很辛苦的戴了兩年她應該珍惜纔對,別把牙齒給咬碎了。

    “你是用了什麼樣的方法才讓容衍幫你頂罪?事實肯定不是那樣的,你這個賤人,你讓容衍替你坐牢。”

    “你怎麼知道?你去過現場?你看過直播?”我快要被她給笑死了,她想替容衍伸張正義?

    “簡寺鹿,我太瞭解容衍,他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他怎麼會把一個人活活打死?”白芷安面部扭曲,淚水充盈眼眶。

    哦,假人白芷安也有真性情的一面。

    看來她是真的愛容衍,那這樣就很有趣了。

    我湊近了白芷安貼在她的耳邊跟她說。

    “那你去跟法官說,方宏閔就是我打死的,但是容衍心甘情願的要幫我頂罪。你猜法官相不相信你?”

    “簡寺鹿。”白芷安瞪大眼睛:“我就知道是這樣,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人...”

    我拂袖而去,懶得跟她周旋。

    第二次開庭的時候,我縮在角落裏玩手機,聽法官絮絮叨叨地闡述他們研究的結果。

    前面那些我都沒聽,我只聽到了最關鍵的一句。

    “介於被告人保護太太才造成死者死亡,被告人和死者之間不存在顯性仇恨關係,故本庭宣判被告過失殺人,三年有期徒刑...”

    法官說完,我一局遊戲也打完了,愉快地收起手機起身走出法庭。

    離開的時候我沒有看容衍,但是我覺得他在看我,因爲我的後腦勺熱熱的。

    是誰聰明反被聰明誤?

    是他自己吧!

    我身敗名裂又怎樣?

    我又不在乎。

    三年,三年以後世界可能又變了一個樣了。

    我走下法院的長長的臺階,我聽到了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轉身回頭,白芷安狠狠地扇了我一個耳光。

    我一個沒站穩,就從臺階上咕嚕了下去。

    我護着腦袋,還好沒摔着腦袋,上次被方洪閔迷暈了到現在還有點暈乎乎的。

    我平躺在地上,白芷安惱羞成怒的臉出現在我的臉的上方:“簡寺鹿...”她的憤怒快要從頭頂竄出來了:“你害容衍坐牢,殺人的那個人是你,簡寺鹿,我要殺了你!“

    白芷安用她的包砸我,她的包上面有金屬的銅釦,砸在我的腦門上好痛。

    我想爬起來,她用穿着高跟鞋的腳踩在我的胸口上,我覺得我的胸骨都要被她踩出兩個洞了。

    我用力掰她細細的腳踝,白芷安不會打架,我用力一點就能把她給摔趴下。

    但是,今天她的戰鬥力爆表,快把我給踩死了。

    我掰了幾下她居然紋絲不動,白芷安用力踩,一副不把我踩死誓不罷休的樣子。

    白芷安變成瘋婆子了:“容衍甩了你,你還這麼愛他?”我聲音痛得都變調:“白芷安,癡情的人設不適合你啊,你這麼愛老牛啃嫩草?”

    “簡寺鹿!”白芷安尖叫,踩得更用力了。

    我的肋骨都要被她給踩穿了,我居然打不過她。

    誰來把這個瘋婆子給拉開啊...

    一團烏雲籠罩在我的頭頂上空,我認出了是西門。

    她幹嘛,也要摻上一腳嗎?

    不能指望她救我,因爲上週我剛跟她絕交。

    她捏住了白芷安的肩頭,然後推開了她,白芷安的高跟鞋跟離開了我的胸口,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

    白芷安和西門在糾纏,但是她不是西門的對手。

    西門會泰拳,像我這樣的三四個不在話下,更別說是嬌滴滴的白芷安了。

    西門捏住她的手肘上的麻筋白芷安就動不了了,痛得尖叫。

    “白小姐,別惹事了,你又打不過我。”

    西門把她搡的遠遠的,我趁機上車關緊車門。

    開車經過西門的身邊的時候,我按了按喇叭,跟她偏偏頭:“上車。”

    這個女子居然用眼角看我:“不用了,簡寺鹿,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我這暴脾氣,誰要她幫我?

    我從她的身邊飛馳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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