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伯父怎麼了?”容衍問。
“ 我爸爸病了,很嚴重的病。”白芷安垂着眉眼,泫然欲泣。
現在開始打苦情牌和親情牌,我讓她一次性打完,看她以後還有什麼底牌。
“ 好,我明天會去看伯父的。”容衍應下來。
白芷安都說成這樣了,而且她很瞭解容衍的爲人,他一向都不是絕情的人。
白芷安站在潮溼而又悶熱的夜風中看着我和容衍離開。
她的白色裙襬被風吹的揚起,然後又落下來。
我問容衍:“ 你看白芷安像不像一個女鬼?”
反正我這個人一向都沒什麼風度,我熱衷於在別人的背後說他的壞話。
“ 所以這就是你一向不愛穿白裙子的原因?”
“ 你不覺得穿白裙子很裝嗎?”
“ 你從來都沒有穿過白裙子。”
“ 從來都沒有。”
“ 不對,你穿過。”
“ 什麼時候?”我自己都沒有印象。
“ 在你上高一的那一年,你16歲穿着白色的海軍裙,領子上是深藍色的條紋,還有白色的小白鞋齊肩的長髮。”
我不確定容衍是不是在胡扯,因爲我完全沒有印象,再說本來16歲那年發生的事情我記得的不多。
“ 你真猥瑣,居然對一個16歲的小女孩的穿着打扮記得那麼清楚。”
“ 我當年也才18歲。”
“ 呵呵。”他說他的我不當真。還海軍裙,我什麼時候穿過那樣的衣服?
我上了車,容衍開車,我綁好安全帶之後,他遞給我一個手機。
“ 幹嘛?”
“ 你可以翻翻照片。”
“ 我幹嘛要看你的照片,你有豔照?”
他笑而不答,發動了汽車。
容衍的手機居然沒有密碼,要不然是他太坦蕩,要不然就是他的手中機里根本就沒有祕密。
一個沒有祕密的人足夠可怕。
因爲他早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把自己的隱私給每個人看。
我翻開他的照片,他的手機裏沒有幾張照片。
我隨意地滑動着然後就劃到了一張大合照上,無數個挨擠在一起的小人頭,我要把照片給點開,然後放大才能看清楚照片上的每一張的臉。
我很快在照片上找到了我自己,那時候的我居然也是黑長直,梳着乖乖的劉海,頭髮垂肩,穿着白色的海軍服,領子上還有深藍色的條紋。
我真的穿過這樣的衣服,容衍記得一點都沒錯。
不是他記性好,是他也在這張照片中。
我在我的後面一排,發現了容衍。
他穿着白色的襯衫,容顏和現在相差無幾,唯一有變化的就是他的笑容,比現在更加的青澀。
陽光跳躍在他的頭髮上,我看到了他的眼睛垂下,好像是在看前排的我。
這應該是那一年,我們學校和南開辦的交流會照的大合照。
我知道,我和容衍16歲的時候就見過。只不過他在我的記憶中沒有印象。
我把手機還給他,然後笑着問他:“ 你給我看這些是什麼意思?表示我們兩個頗有淵源。早在青春懵懂的年紀就情根暗種。”
“ 在武嵐高中不是我第1次見你,我第1次見你是在芷安的家裏。”
“ 別告訴我,那是我14歲的時候。”
“ 我不知道你多大,你爬上了她們家花園裏最高的一棵樹,然後把那隻馬蜂窩給摘了下來。”
這件事情我記得,後續很悲慘,我被馬蜂蟄的像一個芋頭,回去之後還慘遭我外婆的一頓胖揍,說我喫飽飯撐的。
“ 你看到了?”
“ 是。”
“ 感想如何?”
“ 你和白芷安是完全不同的女孩子。”
“ 廢話,我跟她本來就不同。”
我對於在我的青少年時期就被容衍認識,內心並沒有掀起更大的波瀾。
他如果告訴我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愛上我了,我一定會大耳瓜子抽他,而且罵他孌童。
還好,他沒說出那麼令人蛋疼的話。
我跟容衍回到我家已經挺晚的了,西門還坐在樓下客廳的沙發裏,一個接一個的打電話。
她在打給她的客戶,西門推銷起來還是挺賣力的,當然這和她的收入直接掛鉤。
上個月西門榮登全集團銷售榜的前三,富大川還跟我提議要不要把西門調進集團總部來。
我猶豫了一下沒有同意,我不想讓西門爬的太快,也不希望她進入我們職能內部,所以我讓她去做銷售。
說白了我還是不完全信任她。
“ 打電話的聲音小一點,你吵死了。”我從她的身邊走過,西門的聲音很刺耳,真不知道她的客戶怎麼能受得了她。
“ 咦,你們回來了,簡寺鹿你又是一身的酒味,容衍你趕緊好好管管她,就我住進的這一年來,她幾乎每天晚上都喝得醉醺醺的回來。”
“ 有沒有人告訴你,就算是告狀也是在背後告。”
“ 我光明磊落的,幹嘛要在背後打小報告。”西門湊近我聞了聞:“ 你一身的酒味,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她給我放完了洗澡水,還捨不得走,纏着我打聽股票的走向。“ 簡寺鹿,我攢了一筆小錢,想買咱們集團的股票,你跟我說哪天漲哪天跌,我心裏好有個數。”
“ 就你這些話我把它錄音,送到鑑證會,保證你再也沒有買股票的資格。”
“ 你就向我透露一點點,一丟丟,我掙錢不容易,攢了一年才小有積蓄,萬一一次性虧掉了那我不如去死。”
“ 你現在就去死好了。”我踢他出門:“ 不要再來騷擾我,我要睡覺了。”
“ 我知道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衝我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