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洗過澡之後在浴室裏一邊吹頭髮,一邊打電話給我的助理,詢問了一下富忻城的狀況,
他說富忻城一直睡着沒有醒來。中途他喂他喝了一次水,他也喊了我一次名字,然後又沉沉睡去。
我說我會照付他的加班費,讓他好生的照料富忻城。
我掛掉了電話,從洗手間裏走出來,容衍也在接電話。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但是他的電話聲音特別的大,我都聽到了白芷安在電話裏面悽悽哀哀的哭。
事隔兩年她又年長了兩歲,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耍來耍去還是那些花樣。
我懶得聽她裝林黛玉,我掀開被子上牀,容衍在安慰她:“ 你別哭,醫院裏有醫生護士在照顧他,不會有事的。”
“ 她是想讓你去陪她。”我忍無可忍,我都要困死了,還得聽白芷安在那裏像女鬼一樣哭哭啼啼。
容衍終於掛了電話,我眼睛都睜不開了跟,跟他說:“ 白芷安讓你去陪她,你就去吧,於情於理他們家也曾經收養過你,做人也不必太無情。”
“ 關於叔叔的病情,我今天特意打電話問了他的主治醫生,醫生說他的病情很麻煩,但是也沒那麼兇險,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我答應了芷安明天去看他就回去,至於今天晚上嘛,我覺得沒什麼必要。”
容衍掀開被子躺在我的身邊,我是背對着他的,他扳着我的肩膀把我給翻過來。
於是我們就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
“ 其實容衍,你無情的時候很無情,遠遠超出對你的想象。”
他半合着眼睛好像要睡覺了:“ 明天陪我去看芷安的父親,然後我們再一起去一下鄭律師那裏。”
“ 明天早上剛好不那麼忙,可以。”雖然我和白芷安的父母也沒什麼往來的必要,但是外婆在世的時候兩家人走的還是比較近的白芷安的父親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不能用好壞來定義他。
我外婆去世的時候他沒出現,只差了白芷安過去,所以我把白芷安他老爹歸於寡情的那一類。
我閉上眼睛想睡覺了,在我的大腦逐漸失去意識的時候,我有聽到容衍在跟我說。
“ 簡寺鹿,你是不是在生氣?”
“ 我生什麼氣?”我睜開眼睛。
“ 晚上看到你和富忻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表現的很冷靜。”
“ 你覺得我希望你什麼樣的表現?”
他想了想聳聳肩:“ 睡吧。”
我本來就要睡了,是他在不停的騷擾我。
我翻了一個身,閉上眼睛,容衍卻把我撈進他的懷裏,他的脣在輕輕的抿着我的耳垂,癢酥酥的。
我在他的懷裏掙扎:“ 別鬧,我都要困死了。”
“ 簡寺鹿。”他喊我的名字:“ 你是不是到現在都不相信我愛你?”
“ 如果我不相信,你就會不愛我了嗎?”
我覺得這其中應該沒有什麼因果關係吧。
他的話讓我重新睜開眼睛看他。
“ 那你以爲我現在跟你睡是因爲什麼?嫖?”
“ 應該不算,因爲我們誰都沒有付誰錢。”
容衍分析的很精準,我極其欣慰。
“ 那我們就是嫖客甲和嫖客乙,就當做我們互相嫖吧。”
我在他的懷裏沉沉睡去,值得慶幸的是今天晚上他沒有嫖我。
第2天早上我是被富忻城的電話給驚醒的。
從電話裏我聽得出來,他的酒已經完全醒了,而且十分的愧疚和茫然失措。
“ 桃桃,昨天晚上我是不是闖禍了?”
“ 這倒沒有,你只是差點拍了一部小電影。”
“ 真的很抱歉,我馬上把後續的事情給擺平。你放心,對你和簡氏的聲譽不會有半點的影響。”
“ 嗯,將功補過吧。”
掛了富忻城的電話,我發現容衍也醒了,他在看着我。
“ 我忘了你昨天晚上已經處理好了富忻城不用再處理什麼。他一定很惱火你搶了他的活,他很有可能從此失業。”
“ 我覺得放一個仰慕者在你的身邊並不是一個最好的安排。”
“ 可惜你的意見不會被採納,你還沒有重要到可以干涉我的生活。”
我是說翻臉就翻臉的典型代表。容衍說的對,我就是有一點不高興。
但是也不是因爲昨天的事情容顏表現的太冷靜,我也不知道爲什麼。
喫完早餐我陪容衍去醫院裏面看白芷安的老爹。
她老爹得的是腎方面的疾病,最嚴重的後果是要換腎,但是現在還沒到那個地步。
白芷安看到容衍的時候是欣喜若狂的,但是下一秒鐘她就看到站在容衍身後的我,剛剛浮現的笑容又立刻收起來。
我想她應該壓住了那句你怎麼來了,我把我帶來的花遞給她:“ 希望叔叔早日康復。”
“ 客氣了。”她冷淡地接過來,然後交給護工去插起來,我想等我轉身離開,她就會把我帶來的花給扔出去。
不要緊,隨便她怎麼處置我的花。
白芷安的老爹原來很意氣風發的一個人,眼睛也是長在頭頂上的,現在卻形容枯槁,躺在牀上插着鼻管。
容衍過去慰問他,我想當年他收養容衍肯定不是出於善心而是沽名釣譽,他們一家人我都瞭解的很。
我在病房裏呆着悶就到樓下花園去散步,白芷安巴不得我早點離開。
我買了一瓶汽水坐在花園的長椅上一邊喝,一邊等容衍。
今天太陽很大,即便我待在樹蔭底下花園裏也好像着了火,容衍再不下來我就要被烤熟了。
花園裏的人都行色匆匆,遇到太陽就一溜煙的跑過去。
我看到了一個女人撐着一把黑傘穿過花園的小路往醫院的大門走,我覺得她的身形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