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很愉快,我喫的很飽。
平時我的食量很大,但是不長胖。
不是因爲我有喫不胖的體質,是因爲我年輕新陳代謝快,我不知道再過10年我還能不能這麼胡喫海塞?
嘉許看出來我喜歡喫,所以他用美食攻勢。
他的美食我照單全收,但是他向我頻頻投射的愛意我視而不見。
走出餐廳前,我去了一趟洗手間,我沒帶包包,我認爲餐廳裏的洗手間裏應該都是會有直接提供的。
但是當我去抽紙的時候,發現只有最後一張,那薄薄的一小張剛剛能覆蓋住我的手掌。
我和它對視了好幾秒,覺得它完全hold不住我。
算了,我還是回座位去拿吧。
我正準備邁步,忽然眼前多了一隻芊芊玉手,手裏拿着一包紙巾。
我看向玉手的主人,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大約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皮膚是很健康的小麥色,黑頭髮,裸妝,卡其色的連衣裙。
是名牌,價值不菲,還有她耳朵上戴的珍珠耳環,不是商場的貨色,給錢也買不來的那種。
我接過來跟她道謝:“ 謝謝!”
“不客氣。”我跟她說的是英文,她卻回答中文。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本地人?”
“你那麼白。”她笑道。
“ 新加坡的女孩子也有皮膚白的。”
“ 你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好吧,我承認她目光犀利。
她的紙巾很好用,而且很香。
我上完廁所出來洗手,又在盥洗臺碰到了她。
我跟她笑笑,洗完手就走了。
我沒有交朋友的愛好,有西門一個我都已經覺得頭大如鬥了。
咦,我爲什麼要認爲西門是我的朋友?
她只是我的馬仔呀。
我回到桌邊,嘉許正在等我。
我們兩個並肩往餐廳外面走,忽然他停住了,我也停下來問他怎麼了。
我的目光追隨着他看到一個年輕女人向我們走過來,等他走近了,我發現那個女人就是剛纔在洗手間裏給我用紙巾的人。
電光火石之間我立刻意識到那個女人是誰。
容貌美麗舉止優雅打扮得體,舉手擡足之間無不透着貴氣。
我想她應該就是嘉許的未婚妻了,我不知道剛纔在洗手間裏面碰到她是有意還是無意。
所以此刻我留意着嘉許的神情,他倒是坦坦然。
年輕女人走到了我們的面前,語氣很親切:“這麼巧,在這裏碰到你?”
“是啊,這麼巧,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簡氏企業的簡寺鹿小姐,這位是畢薇,我的未婚妻。”沒想到嘉許當着我的面就承認了,我還以爲他只介紹她的名字不介紹她的身份。
那我還敬他是條漢子。
我跟畢薇握手,順便誇她的紙巾很香很好用。
嘉許有些略略驚奇:“我錯過了什麼?”
“錯過了你不能進女洗手間。”
我們三個相視而笑,其樂融融。
她可以把我當做假想敵,但是我對嘉許完全沒有意思。
我跟他們說:“我先上車你們慢慢聊。”
我在車上待了沒一會兒,嘉許就來了。
他拉開門上車,我看着看到了在他身後不遠的畢薇正撐着一把黃格子的傘,她站在傘下微笑的向我揮手道別。
她落落大方的,大家閨秀就是大家閨秀,氣度很從容。
上車之後嘉許跟我說:“今天晚上我也邀請了畢薇一起到我家來喫印度菜,你沒有意見吧?”
他這話說的:“那是你家和你的未婚妻,我能有什麼意見?”
嘉許這個操作還挺讓人有些捉摸不透的。
不過看他對畢薇的態度,可見他沒打算對這個未婚妻放手。
那對於這種人我就很不恥了,既然跟未婚妻你儂我儂都快要結婚了,那何必還要在那邊招惹我?
下午去參觀了嘉和行的葡萄園,真的是超大。
下午的日頭又烈,即便我站在嘉許的黑科技有電風扇的遮陽傘下,我覺得自己還是要被烤化了。
高跟鞋踩在葡萄園的泥土上,覺得那泥土都是燙的,我就好像是糖炒栗子一樣。
我第一次知道葡萄有那麼多品種,紅的,綠的,黃的,紫的,黑的,長的,圓的,扁的。
每種我都嚐了嚐,那個黑顏色的甜的都要齁死人,喫完一顆喝了大半瓶水才把這甜味給壓下去。
“味道怎麼樣?”
“你是在跟我炫富嗎?”
他笑了。
陽光刺眼。
“ 這片的葡萄都是用來做葡萄酒的,那一片的葡萄是我們專供給我們嘉和行旗下的酒店和餐館。”
“ 你們家還經營餐館?”
“ 比如你今天喫的那家餐館,就是我們嘉和行的。”
原來他們嘉家這麼有錢,我自愧不如呀。
真是山外青山樓外樓。
逛完葡萄園,我們在冷氣十足的玻璃花房裏面欣賞葡萄園的景色,我說:“ 有這麼個好地方,我幹嘛還頂着大太陽在葡萄園裏走來走去?”
嘉許請我品嚐葡萄酒,那葡萄酒的顏色很淡,是淡粉紅色的。
既不像白葡萄酒也不是純正的紅葡萄酒,我嚐了一口,不那麼酸澀,入口回甘滋味倒是絕佳,實屬上品。
我點點頭:“非常好喝。”
“稍後我讓他們裝箱,給你帶回國內。”
“你覺得我是駱駝嗎?可以帶那麼多東西?”
“沒關係,用我們嘉和行的物流。”
“你們嘉和行還做物流?”炫富和裝逼裝得這麼隱形,低調內斂又奢華,真的是令我歎爲觀止。
我不知道嘉許在不在顯擺,就算是在顯擺也是無形間。
我開始嫉妒他的富有。
但我轉念一想,他們家那麼多孩子,就算是以後他分到的也只是衆多分裏的一份,這麼想下來我就平衡了。
他還是沒我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