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預感一向很準。
西門是一個白癡,她哪裏感受得到?
我這幾天一直都在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容衍忽然出現在我面前。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期盼,我期盼什麼,我期盼他忽然出現在我面前,把小輪胎給帶走嗎?
所以小輪胎在學校上學,我也惶恐不安,因爲保鏢不能進學校裏去,但是前門後門,所有有可能有人出入的門口,我都讓保鏢在那裏守着。
連富忻城都說我有點過分憂慮了,小輪胎在學校裏面安全的很,怎麼會有人忽然把他給帶走?
他們不是母親,他們不懂一個做母親的心。
我沒等來容衍,但是我卻把另一個在這個世界上我曾經很討厭,但是現在卻快把他給忘記的一個人給等來了。
當時我剛送完小輪胎上學,看着他走進了學校,等他到了教室之後,我又看着定位軟件上他的小藍點在屬於他教室的樓層裏閃爍,我才放心地離開。
我的車停在馬路對面,司機在車裏等我。
綠燈的時候我過馬路,忽然看見馬路對面的斑馬線上站着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
他穿着湖藍色的大衣,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
隔了七八米的距離,他看着我的眼神有點難以分辨。
但是他的容貌沒變,還是跟5年前一樣。
少了當時的猙獰,多了幾分寧靜。
他是嘉許,我差不多快把這個人給忘光了,然後這個人又忽然的出現。
我知道嘉許他遲早有一天會出現的,他不可能消失在我的生活裏那麼徹底,因爲他畢竟是我法律上的丈夫。
但是他什麼時候出現都可以,可是這個時候出現絕對不是最佳時候。
因爲我有預感,我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容衍就會出現在我的生活裏。
五年了,他們要不然就一個都不來,要不然就一塊來,一個一個來我好歹還有招架的餘地。
我在斑馬線的這一段愣了幾秒鐘,綠燈閃爍都快變成紅燈了,我才反應過來。
我急忙拔腳一路小跑跑了過去,站在了嘉許的面前。
他的氣場還是那麼凜人,令我飛快的想起我們不太愉快的過去。
我跟他微笑:“ 嗨,很久很久沒見了。”
“是啊,很久,5年了。”他凝視着我。
嘉許看我的眼神還是令我有些不太舒服。
我不知道他忽然空降在我面前到底有什麼事情,但是我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
我這小半輩子一直都在打仗,打仗。
不是跟他鬥爭,就是跟他鬥爭。
我都已經習慣了。
於是我繼續跟他打屁:“忽然到西城來是因爲公事?”
哦,我忽然想起來了,因爲東山的那個項目是我跟嘉和行一起合作的,不過早先我就跟嘉和行提出過,要把這一塊地給出售出去。他們也沒有意見所有的合約我們都已經弄好了,昨天我還特意跟負責東山度假村的人交接過了。
“恭喜你,遇到了金主。”
嘉許話裏的意思真是聽上去令人特別的不快,有些譏諷。
“ 那個度假村不掙錢,好不容易把它賣掉了我還以爲你會開心一點,看來現在我跟你已經沒有什麼點能夠讓你愉悅了。”
“你想讓我開心?”他的嘴角終於有了一點點弧度,他轉過身,向馬路的另一端走去。
他的意思就是我跟着,那我也只能跟着了。
我就跟他,一前一後,不遠不近。
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敵不動我不動。
我不知道他要往哪裏走,我等會兒還要去簡氏,沒有大把的時間跟他磨洋工。
我剛要跟他說如果你沒事情的話,還沒張口呢,他忽然說。
“你跟你的兒子這幾年生活的挺好的?”
他忽然提到了小熊,我就有點緊張。
雖然他這幾年沒出現,但是相信他對我的生活應該瞭若指掌。
所以我也只能跟他打哈哈:“託你的福。”
“有一件事情。”他忽然停下來了,我差點沒一腦袋撞上去。
我也停住,擡頭看着他:“什麼?”
“我們結婚5年了,沒有子嗣。”
“啊。”我知道呀,我們這5年不但沒有生活在一起,結過婚之後一次同牀共枕都沒有從哪裏有子嗣?
不過他忽然說起這個是什麼意思,搞得我有點惶恐。
“雖然這些話不適合在馬路邊說,但是我想你也應該沒什麼興趣跟我去喝咖啡吧。”
我跟他笑笑:“ 你若是渴的話,我可以陪你去喝。”
“ 不用了,就在這裏說吧。”他忽然擡起頭仰望着天空,我也跟着擡起頭。
不知道那天空有什麼好看的,不過今天天氣晴好,天空很藍,還有片片的白雲,是個好天氣。
“我媽媽病了,絕症。”他忽然說。
我的眼前立刻浮現了一個美麗的德國女人的形象,我對他媽媽的印象不壞,雖然我對我這個婆婆並不瞭解,而且我們也基本上沒有什麼交集。
所以聽到這個消息,我不知道我心裏是個什麼滋味,我只能說:“我很遺憾,但是現在醫學昌明……”
我還沒說完他就打斷了我:“是晚期,醫生說他還有一年的時間,我就跟你長話短說,我媽媽雖然是一個外國人,但是她也這也有着很傳統的觀念,她希望在她去世之前能夠看到我的孩子。”
這個這個我真的是沒有料到,我愣了一下然後迅速的反應:“ 可是小輪胎並不是你的孩子,跟你們八竿子打不着關係。”
他目光熠熠。